贾瑞谢绝了宴请,只是要求要一份完整的军饷发配账目。这还是受那两个逃走的营正启发,这个时代的军队还是封建传统军队,基本上没有什么凝聚力,有钱就卖命,没钱就要命,现在贾瑞掌握着经济命脉,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力的。
这一下,安国公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怎么,你还要查我的账不成?”安国公脸色青白,咬着牙问道。
“不错,正是如此,我既然辛辛苦苦的筹集了军饷,那就要确保每一分军饷都发到位,决不能有吃空饷、喝兵血的,否则的话,我就是累死了夜无法填的了这个窟窿。”
安国公的脸色阴沉的滴出水来,说道:“我是这海疆戡乱的主帅,你信不信我当阵斩了你?”
贾瑞笑了起来,说道:“你要斩钦差?安国公好大的口气,你不如试试看!”
双方一下就闹得僵住了,安国公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自己和贾瑞之间只隔着几步,若是彻底发难的话,恐怕自己也得不到好处。
安国公又是恐惧,又是恼怒,贾瑞哈哈一笑,说道:“若是之前都是一笔糊涂账,现在恐怕也没有账目给我。
真的不给我账目也行,我就将这五百万两银子放在这,不耽误国事。但是下次想要让我筹措军饷的话,没有账目我是绝对不会依的。”
安国公听到这句话,也好歹得了个台阶下,脸色略有缓和,咬着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快交接吧!”
说着,两人就走出了院子,一直到了校场,两人带着各自的人,当着皇帝派出的监军,当着甄应嘉的面交接了银两,众人又听说了安国公和一等爵贾瑞之间的矛盾,都不敢硬掺和在其中。
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当着大家的面,被严格清点清楚,全都交进了安国公的仓库里,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贾瑞交接了银两,饭也不吃,头也不回的带着自己的队伍走了,只留下安国公在那里独自暗骂。
这一下子,随着贾瑞和安国公撕破脸的八卦一块传播的,还有就是五百万两银子已经到账的消息,一下子征南大营的各路队伍都提起精神来,准备赶快哭两嗓子,好要上些银钱来。
过了两天,安国公的手下们前来领军饷的时候,发现存储银子的仓库里装的没有半文银子,全都是锡箔纸折成的假银子,就是那种烧给死人的那种,再去找那看守银库的军需官,昨天晚上就逃走了,此时根本不知所踪,顿时整个军营里都炸了锅。
要知道那军需官可是安国公的心腹亲信,这种事情怎么敢委派其他人做?肯定是极亲的亲信,连他都跑了,大家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当天那五百万两银子,可是当着皇帝的监军,还有甄应嘉大人,还有那么多人的面清点清楚放起来的,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若是之前没有银子,一直拖着不发也就罢了,这有了银子了居然还不发,这是什么意思?!安国公究竟包藏的什么祸胎?
再加上后方的粮草也时时供应不周全,戡乱的军队情绪十分激烈,很快就有好几只哗变,有落草做了山贼的,也有直接投靠敌军的。
原本这戡乱已经到了基本上要完成的阶段,只要稳住,再以慢工磨上半年多,基本上就能够将后继乏力的叛军再次赶回海里,谁成想居然闹出这么一出来。
闻知这个消息的敌军,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立刻组织了一次总攻,充分利用了那些反叛军队,里应外合,一口气将大周朝总共四十万的征讨大军击溃,敌军一度逼近北湖省,靠着长江天堑这才挡住了敌人的追击,逃回来的士兵十不存一,整个朝廷大为震动。
只是安国公的那五百万两银子到头来都没有找到,也成了一个无头案,恐怕又会成为一个财宝流言,流传到江湖上吧。
安国公丢盔卸甲,他不像是那些底层的军人,他可不能投降,只得硬着头皮回到京城,被下了狱,其家被抄,相关罪行交给大理寺审查。
彼此互相推卸责任时,粮食供应不善的贾政也被夹杂了进去,兼着锦衣军探听出许多荣国府欺行霸市,强逼着买人珍藏又将苦主害死的证据,兼着窝藏甄应嘉财物的事情暴漏,荣国府终于也被查抄。
除了贾环将其母亲赵姨娘接回了知行学园,贾兰将其母亲李纨也接回了他外公家,整个荣国府全被查封,所有财产全部充公,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