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半日,早已不见方才血腥,一路上也再未遇他险。戚阳勒了缰绳,众人暂作休息。
“沈姑娘......”,明有思有意打破沉默,“这一路未说过一句话”。
“你们又何曾开口过?”,沈寻心事重重,“十几个人骤然死在面前,谁还能说出话来......”
戚阳钻进车厢,开口便道,“本就与你无关,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
枕星河听得心头一跳,忙道,“四哥,沈姑娘是不放心才过来瞧瞧的,方才若不是她,我的右臂便废了......”
“有何不放心的?”,戚阳眼睛睁圆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林家出事满城皆知,若不是别有用心,一个姑娘家,怎会死皮赖脸地非要跟在几个男人后面......”
沈寻本不打算理睬,听他越说越离谱,忍着怒气截口道,“那戚公子倒是说说我有何用心?”
戚阳冷冷道,“追杀小琂公的人一招失利,绝不会就此罢手,想必还有后招。我怎知你不是他们其中之一,故意以身涉险蒙蔽我们,好趁机下手......”
“四哥!”,枕星河听不下去了,“昨夜若不是我慌不择路误闯入沈姑娘房中,她怎会遇到这般危险?本就事发突然,她又从何得知我们会出现?”
戚阳怒道,“那昨夜是怎一回事?自你们离府便有诛邪令使跟了上去!方才又是如何?有谁会知道你们出了城?!”
枕星河涨红了脸,“昨夜沈姑娘岂不是险些丧命?!还是四哥你救了她!”
戚阳怔了怔,仍是不依不饶,“谁知那是不是苦肉计!或许她正是诛邪令使也难说!”
“四小姐不也是诛邪......”,话才出口,枕星河自知失言,立即闭上了嘴,不安地瞧向林尚琂。
戚阳也噤了声,却见林尚琂兀自坐在角落,呆呆地盯着攥在手心里的一枚木制饰品,全似未听见一般。
等了片刻,无人出声,明有思讪讪道,“怪我失言”。
“戚阳”
林尚琂一开口,众人皆瞧向他。
“方才见你放羽鸽,信儿已传回去了?”
“是”,戚阳道,“想必天擦黑便能送到了”。
“诛邪令那两人”,林尚琂瞧了沈寻一眼,“什么来头?”
沈寻怒气味消,别转过脸去,却是一字不落的听着。
“苏鬼人与李蜜儿,算得上是高手了,知道他们的人并不少”,戚阳道,“鬼擅用毒,蜜使飞刀,杀人无影不留痕,手下很少留活口”。
沈寻僵硬地转过头来,戚阳不冷不热道,“无论你是否知道小琂公的下落,既已得知他们的目的,便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
沈寻半信半疑地道,“我又不认得他们,便是再有他人问起,我也说不出什么的,何必定要灭口?”。
戚阳哂笑一声,“若是你真的知道些什么呢?宁可错杀,不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