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住的城镇原名花鼓城,最初是卖花鼓为发家,加上城镇中皆为花姓而此得名。后面不知为何改成了鼓城,失了花字。
此地民风彪悍不输西北之地与楚国之民,兼之女郎性格泼辣,呛人爽口,别俱一方特色。
夜幕华灯初上,不少酒肆茶楼早已高挂灯笼为夜间指路人,城镇在小,好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夜落下的鼓城倒是安静,只不过西边静,南边闹。
等天即最后一抹落日余晖散尽,闷热的余温尽散。黛蓝暗青云层边接档追上,商铺酒楼前高挂红灯笼,搅闹了一整日的麻雀老实了,开始换轮到夜猫子出来活动了。
鼓城的花街其实说是街,不过就是一条狭长漆黑的小巷子来得妥当,巷子里只有俩三户灯火通明,楼门口处甚至还有好几个身着清凉薄纱拉客的半老徐娘,见若是有钱之客或是自己的老顾客路过,顿时施展混身魅力好勾进去一揽其绵绵春色。
初进巷子里头静悄悄的,待在行三米,豁然开朗,女郎浓妆艳抹,倚揽卖笑。仕女蒲扇团半遮容颜,好似那云端隔雾看花,越看越美。
“我说你们几个也未免过于饥不择食了些。”一袭朱瑾色的少年折扇轻摇,眉毛微蹙,不满的扫了眼一进来便搂住几个身形丰满,容貌娇艳的姑娘往包厢里头走,甚至还有不少久为食肉之客不过是在隔着一道珠帘屏风外身形交叠。
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深紫色祥云宽边锦带,其上只挂了一块色若初春嫩黄枝柳,不足鸡蛋大小的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其色翠嫩如新柳,正中间布满了好几条宛如活了过来的红絮。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她的头发如同绸缎黑亮顺滑。
光是往那楼门口什么都不做,光是一站就不知吸引了多少来往迎客之人的目光,其中有男有女,皆是用着满满/色/欲/就像盯着一块上好肥肉似的虎视眈眈,若是胆大辈甚至还想上去揩油一二。
可碍于少年周身气势过于骇人,隐隐令人心惊的潇杀血腥之气都不知打消了多少胆肥之人。
“这便是阿离不懂了,虽说这儿的姑娘比不上金陵中的娇艳动人,可比老子以前待的破地方不知好上多少,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就你像个贼似的挑剔。”留着满脸胡络须的男人说着话时还坏笑的捏了把身侧女子高坠入云的胸部;“阿离还小,定是没尝过温柔乡的滋味。”
揉搓的动作惹来阵阵娇嗔;“爷,你可真是太坏了。”陪笑的丰满女子甚至还将胸脯再次往他手中送了送,一双眼笑得花枝乱颤,本就清凉单薄的纱衣如今不过就是堪堪遮羞的欲语还休风情。
“爷还有更坏的,待会儿让小娘子知道什么才叫坏。”男女间的调笑有时候是最好的催/情剂,又浓又欲。
“爷讨厌了死了。”女子话虽如此,就差没有将自己的身子完全镶了上去,目光甚至还有些惋惜的滑过正厅中混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红衣少年。
倒是可惜了,若是能陪那等皮相俱佳且气度不凡的少年睡上一遭,恐是此生都无怨了,可惜那少年倒不是个好接近的,为此只能淡淡收回视线。
何当离只是随意扫了几眼,便不再感兴趣的收回目光。甚至思考起了早知知道答应他们来这一处。倒不如继续留在客栈那处儿,好好调戏那个小结巴,好比如今虚度光阴,看着他们左拥右抱而她有苦难言。
订好的包厢在二楼,里头早就有人等候许久,正忙着寻欢作乐,哪里还记得自己这个毛头小子。
珠帘晃动,来人脚步声而响。
“阿离,你可来了。若是你在不来我都还担心你会不会跟上一次打算提前开溜了。”军师樊凡今年不过二十三四左右,身形高挑,面容儒雅。今日身着纯白与湛蓝二色的朱子深衣,头带天青色逍遥巾的白净男子。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上挑,在看人时总带着不怀好意的算计感。
同行的柳三柳四早不知在进来后各自搂着姑娘去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开始颠龙倒凤,逍遥快活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还有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地方!”何当离抬头望着那块显眼的金漆牌匾,挑了挑眉,一副欠扁之色;“朱三与张状几人他们现在人呢。”
“这便是阿离不知了,虽说此地之女子比上金陵江南可也别有一番趣味,倒是阿离你若是在憋下去,等下那物说不定都得坏了,朱三与张状自然是知道其中妙趣早早前去享受了,阿离难道就不行试试如此人间极乐。”一堆男人凑在一起无外乎聊的是女人。
就跟一堆女人凑在一起,不是聊珠宝首饰就是男人一样,无甚好避讳的,何况还是在此烟花之地,更是就差没有放浪形骸,八女共侍一男的美事了。
话说苏言自从看见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少年同他朋友出去后,躺着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都睡不着,只要是一躺下,脑海里总会不自觉浮现出那个少年仙姿佚貌倒令万花逊色的姿容。
只觉得心中痒痒的,就像有什么蚂蚁在啃食那块。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这种滋味如何,最后只能归根结底在那少年生得实在是过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生得如此桃杏之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