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汉子们均不说话,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娘!”

    后面的均跟上。

    边喊边掉泪,一群汉子哭的像个孩子。

    有个脸色黝黑的年轻汉子抹掉眼角挂的泪,道:“我们都说好了,阿和哥去了,以后您就是我们亲娘。”

    阿和娘并未答话,只抓紧盖到腹部的被子,任由眼泪嘀嗒。眼睛越来越酸,扯到嘴角开始抽噎,终于将就被子捂脸,放声大哭。

    她这时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儿子,没了。

    “阿梅……”阿和爹撑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慢慢坐上床沿,唤起阿和娘的闺名,低声道:“孩子们都等着呢,你倒是回个话。”

    阿和娘这才抬头,面前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此时却像一群哈巴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阿和娘。

    自己的儿子能有这么一群兄弟,这辈子也算值。阿和娘垂眸,早就被浸湿的眼睫毛,轻轻扫了扫下眼睑,细不可闻答了一声:“哎。”

    围观的汉子听了这话,心下一喜,这也算是这些天唯一的安慰了。被顾淼和王婉打发出去时,唇边都泛着难得的笑意。

    屋子外面的一角,一个大盆栽后,一个小队员正捂着嘴巴哭泣,看着兄弟们进去,又看着兄弟们出来,心中五味杂陈,但又实在不敢进去。

    “你为何不进去?”

    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人声,小队员仓惶,就看见秦连生领着阿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我没脸进去……”小队员嗫嚅着道。边说话边用手抹去眼角滴落的一颗豆大泪珠。

    秦连生没答话,只递过去一张帕子。

    小队员忙接过道谢,揉成一团,擦拭眼角脸上的泪。

    “都怨我。”小队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继续抽噎着道:“副队长是代我去的。死的该是我才是。”

    “死的应该是你?”秦连生嘴角掀起抹冷笑,反问。

    小队员只顾着抹泪,根本没看秦连生,只觉得秦连生这话恰好戳中了自己心中酸软,连声道:“没错,死的应该是我。”

    “为什么是你?你,还有阿和都不该死!该死的是他秦柏之才是!从来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秦连生说到最后,已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手重重拍在盆栽上。盆栽里的富贵松晃荡的厉害,枯叶顺势而落。

    小队员闻言抬头,将眼泪都逼回了眼眶里。秦小财主说的对,副队长的仇还没报呢!

    “您说我能亲自宰了那秦柏之吗?”小队员努力平复颤抖的声线,直视秦连生问。

    “能。”秦连生回得斩钉截铁。

    小队长眼睛里星光熠熠,呡了呡哭得干裂的唇,立下誓言:“我薛蒙在此立誓,若不宰了秦柏之那狗贼,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说完,就干净利落地冲秦连生告了辞,回去加大训练。他可是早就下了决心,不会让副队长再奚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