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地回过头去,却只看见昨日在茶馆中见过的,那个传教姑娘。

    姑娘笑吟吟地拉着她:“姐姐果真来了。昨日人多眼杂未表明身份,妹妹我号称七彩神教内第一解语花,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受华仪郡主影响,王明珠这会儿听见“姐姐”“妹妹”这两个词,整个人都有些不适。

    两人往后院走去,王明珠见四下无人,便摆出了一副惆怅神色:“唉,不瞒你说,我和家中夫君关系不好。”

    姑娘眼睛亮亮的:“哦?”

    王明珠都要哭出来了,拿出手帕沾了沾眼角:“也不怕妹妹笑话,我与夫君成亲七八年了,至今......至今未有子嗣。”

    姑娘叹了口气。

    王明珠抽了抽,继续:“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尤其是那表妹,成日里欺负我,还说我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姑娘义愤填膺:“太过分了。”

    王明珠委委屈屈地弓着身子,似乎真的十分愁苦,在家里一日也过不下去了:“不但如此,我夫君还有一位已逝的白月光在心上,都说死者为大,我穷尽此生怕是赶不上了。”

    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说辞十分恳切,就这样把姑娘给唬了过去,她凝眉做思考状:“是很棘手,姐姐打定主意要一辈子仰仗夫家了吗?”

    王明珠抹泪的手抽空将一缕碎发挽致耳后,疑惑道:“什么意思?”

    “若真苦到这份上,不如早做其他打算,依姐姐的容貌,不愁寻不来更好的夫家。”

    王明珠却不见黄河心不死地摇摇头:“若是我对他一分感情都没有,早就走了。”

    两人一路絮叨家常,行至一小屋门外,姑娘道:“领姐姐见一见我们堂主,她是个专门负责调解妇道人家、家长里短的,十分慈祥。”

    王明珠便独自走进小屋内,屋中陈设朴素,供有石像与香炉,并几张大幅画像,红边的毯子铺在地上,行走起来十分舒适。

    屋内坐着一生了白发的慈眉善目老妇人,她手里拿着本《女诫》,见王明珠这么个漂亮又富贵的妇人进来,笑出满脸褶子。

    王明珠掏了大把银子,听那妇人神神叨叨地讲了一上午,其中大部分是狗屁不通的废话,与她手上那本书中的内容基本不搭。

    王明珠听得头昏脑涨,想着这活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她临走前,试探性地问老妇人一些书中内容,谁料人压根不明白她在讲什么,只说王明珠所言是歪门邪道,最好不要多看,入他们这五颜六色的七彩神教才是正道。

    原来这人压根不识字,只是拿着本子充当读书人,好叫她讲的东西看起来有道理,与某某地的某某门外汉传教士一个路子。

    王明珠悄悄揉了揉太阳穴,迎着春日灼人的太阳光,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喜悦感。

    姑娘见她出来,急忙上前招呼:“姐姐,我们这堂主厉害吧,有没有领悟到与夫君相处的秘法?”

    王明珠看着她热情洋溢的脸,突然有些牙疼,她平生虽经常信口骗人,但空口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一事倒还未经历过,只好在心里措了半天的词,非常勉强地回道:“听了这一上午,我简直茅塞顿开。”

    前方热热闹闹的,似乎有一群人围着什么家伙在吵嚷,王明珠见此,赶紧拉着姑娘拐开话题:“咦,前面发生了什么?”

    姑娘人傻,眼神倒还好使:“啊,是我们左护法魏大人,他隔三差五地就要来逛一逛,今日又被人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