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皙周末都要打工,今天只剩丁瑾瑜一个人了。
他站在巷口,把行李放在地上,从兜里翻出手机,准备看看明皙发给他的具体地址和门牌号,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略带低哑,语气却很温和。
“你就是明皙的同学吧?”
他抬头就看见地震那天背着小女孩的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
“我是明皙的爸爸。”中年男人对丁瑾瑜随和地笑笑,笑容里依稀可以看出一点和明皙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只单边酒窝,“他说你差不多这个点而过来,我一直在家门口看着呢。”
“你叫丁……丁什么来着……”明父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你看看,这人年纪大了,脑子就不好使了,明皙刚还打电话跟我嘱咐一遍……这都到嘴边了就是想不起来……”
“丁瑾瑜。”丁瑾瑜对着明皙的父亲微微躬身,点了点头。
“你看我!拿着这么多东西,怎么还让你站在路边呢?”明父赶紧拎起丁瑾瑜放在地上的行李,“走吧走吧,咱们先进屋再说——”
丁瑾瑜微怔了两秒,赶紧上前要接过自己的行李箱,明父说什么也不肯,两人一阵推脱,最终一人一个的拉着行李箱,一前一后地走进明皙家的院子。
明皙家住的平房在一个老式的大院里,从院门进去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打开门都在一个院里,关起来就是自己的家。
丁瑾瑜要住的是其中的一小间,和明皙家只有一墙之隔。
明皙的热心肠看来是遗传了父亲,明父热情的跟丁瑾瑜介绍了一番,末了还坚持把丁瑾瑜送到了那间小屋的门口,却很有分寸的没有跟着进屋,只在走之前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打开门叫一声就能听见。
像之前说过的,房间的面积不大,陈设也很简单。
进门靠窗边放着一张书桌,对面是一张单人床,床边立着一个不大的衣柜;房间另两侧各有一扇小门,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卫生间。
家具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却被明皙收拾的很干净,一尘不染。
丁瑾瑜打开行李箱,把带来的书本拿出来和那把小提琴一起搁在桌上,再取出床单被套把床铺好,把那只毛绒小狗随意地扔在床上后,就把行李箱合好直接放进了衣柜里。
他的行李很简单,当初离开攀阳市的时候他还拿不动太多的行李,后来则是慢慢习惯了不带太多的东西。
之前几年辗转在数个根本没见过面的亲戚家,他不知道明天起来会不会就要搬去一个新家;这种不安定感使他养成了把所有东西都尽量留在行李箱里的习惯,就连箱子里的东西都尽量精简。
简单一番收拾后,他又四处查看了下厨房和卫生间;房子和设施都已经很老旧了,但就算是边边角角的地方明皙也都收拾的干净整齐。
他倒在床上望着泛黄的天花板,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柠檬味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驱散了老房子特有的霉味。
他觉得小房间也有小房间的好。
起码在这里,他不会感受到在老房子里那种,独自一人面对一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时,连脚步声都好像带着回音的空旷与孤独感。
也许是因为房间的空气里还留着明皙悉心打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