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欢愉,醒来时松眠身上的燥热已经褪去,白日里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捧着个话本子倚在竹椅上看得津津有味。
苏离路过,对这人居然会看书觉得新奇,不由凑上去看了两眼,问道:“哪来的?”
“上回泠玉叫我帮她寻来的,还没来得及给她。”
松眠看的那一话正好写到男女心意相许的桥段,苏离只扫了几眼就坐在一旁编起了竹篓。
“何为喜欢?”松眠突然开口问。
苏离编竹条的动作一顿,片刻后答:“不知道。”
“见之欣喜,不见之则思念成疾。愿结鱼水之欢,相守到白头。”松眠念出话本里的内容,“这便是喜欢吗?”
苏离心神震颤,喃喃道:“兴许吧。”
松眠若有所思,就在苏离以为榆木脑袋即将要开出花时,这人突然拿出另一本画册,指着其中的某一页问:“那这也是喜欢吗?”
苏离只定睛看了一眼就被臊红了脸,拿过画册倒扣在地上:“成日没个正经,上哪找来的这些?”
松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捡起画册又观察起来:“这画面上的男子也笑得十分欢快,怎么不算喜欢?”
苏离盯着那幅春宫图上交合的三人半晌无言,几次启唇又止,最终只说:“喜欢是不能分与别人的,一分一毫都不行。”
松眠果真什么都不懂。
苏离埋头编着竹篾,心情因为他这一番话又跌落了几分,一不留神被竹条上未削平的小刺划拉了一下。
“嘶……”苏离轻呼出声。
“怎么了?!”松眠听见他的声音忙撂了画本过来看。
苏离低头挤着手指头,红色的血珠随之冒出来:“被刺扎到了,挑不出来。”
松眠换到他前面蹲下,拿过他被扎到的那只手检查得很认真,待把刺挑出来,那截手指还在往外冒血,松眠想也不想就牵着他的手放到唇边含住。
苏离微微愣住,不自在地蜷缩了下手指,被嗔怪似的瞪了一眼:“别乱动。”
“可以了,不痛。”苏离别开了眼,不敢去看唇瓣和指尖相贴的地方。
松眠松开他的手,接过他手边的竹篾:“我来吧,你去歇一会儿。”
分明不通情爱,却总做出这般令人误会的举动。
苏离抱膝坐在一旁,盯着松眠的侧脸发呆,心里万般滋味交杂。
初试云雨,松眠食髓知味,夜里总半真半假地借着难受的由头缠着苏离要,往往一折腾就是半宿。
苏离对着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身体上越是缠绵,苏离就越心灰意冷地意识到松眠对自己并无喜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