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5月上海

    离开奉天的第三个月,文祖献安然在上海住下,前几个月因为刚到上海水土不服,文祖献断断续续病了两个多月,这些天才刚刚好转。

    他如今居住在法租界海格路,一所独门独院的小洋房里,家里有厨子,佣人,护卫,他作为主人,整日里慵懒悠闲的不得了,像猫似金娇肉贵的养在家里。

    文祖献晌午才起的床,他刚刚吸食过大烟,此时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发愣,他的头发已经长过耳垂,好在发质柔顺,不然一觉醒来,非得变成一头鸡窝。

    他对自己的外貌优势心知肚明,如今他身家万贯,胸无大志,往后余生只剩下吃喝玩乐,所以愈发要在自己的外貌上下功夫,单是吃喝玩乐有什么意思?非得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垂涎欲滴,这份吃喝玩乐才有意思。

    小羊走进客厅,手里拿着两份报纸,文祖献接过报纸的同时顺手在小羊脸上捏了一把:“邵元棠呢?”

    “奶妈抱去花园里玩了。”小羊扭扭脸蛋在文祖献的手心里蹭了蹭。

    文祖献点点头:“去给我倒杯咖啡。”

    文祖献从报纸上得知南京政府成立的消息,并且在报纸上看见了邵元麒的名字。因为不是很重要的人物,邵元麒的名字只有很小一串,邵元麒已经不再是小团长了,他如今是邵师长。

    文祖献看报纸期间,慢悠悠地喝完一杯咖啡,吃了两片面包。细细读完报纸,他把报纸放回茶几上,昂起头看向天花板。

    他心里突然惴惴的跳动着,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有时候烟瘾上来也会这样,可他早起才吸过大烟,想必不是因为烟瘾的原因。那么就是因为报纸上那一小串名字。

    他想,大概是太寂寞了,寂寞的心都空了,所以一见到人就饥渴地往里填补。

    ...

    小羊见家里无事便出门了,来到上海后文祖献不太限制小羊的自由。他总把小羊当弟弟看,只要小羊对他赤诚忠心,他就不会对小羊要求太多。但如果小羊变了心,那么他大抵也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来越孤廖寂寞,只有小羊还陪着他。

    可小羊只有十七岁,已经出落成一个美少年,上海处处是机会,他没有理由把一个聪明机灵的美少年天天关在家里伺候人。

    好在,小羊百分百爱他,忠心他。他不怕小羊乱跑,一头小羊再怎么野跑也总是要回家的。

    文祖献提着医疗箱独自回到卧室。

    他脱下睡裤,露出雪白的大腿,因为身上的皮肤太白太嫩,所以大腿内侧的一行小字就变得格外显眼。

    字是邵文雄亲自纹的,内容是“邵文雄的母狗”,单单六个字,如邪祟鬼魅般卑鄙地玷污了他的身体。

    这六个字时常刺痛着文祖献的眼睛,他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狗了呢?所以邵文雄在他这里该死,若邵文雄不是那样有权有势,他很想让邵文雄也品尝一下当狗的滋味。

    邵文雄的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可惜,他甚至觉得邵文雄死的太容易了。

    文祖献拿起刀用酒精擦过消毒,然后很利落地在皮肤上划开那行小字,不知道是皮肤太嫩还是割的太深鲜血很快溢出伤口,文祖献疼地浑身发抖,他把毛巾叠成块咬进嘴里,手上依旧不停,直至将那块带字的皮肤划得血肉模糊。

    文祖献在伤口上倒上生理盐水和碘伏,用纱布包好伤口后脱力地倒回床上。

    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邵文雄在他大腿内侧纹字之前还在他的后腰处也纹过一次。上一次他还不是很熟练,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许多天,至今他的后腰处都留有一块淡淡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