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祖献的火柴厂新建成功,棠麒火柴横空出世,文祖献有钱有闲,一门心思地要搞好火柴品牌,请了许多留洋高材生与洋人专家,势要做出好火柴。

    近来年民众支持国货的浪潮下,文祖献的火柴蜡烛卖的极好,棠麒火柴逐渐遍布整个华东,文祖献从寓公一跃成为大老总。

    时光飞逝,邵元棠上了小学,交了很多好朋友,宋来宝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他娶了文家长相可爱的小女佣,并且在1937年春节生下一个小男孩。

    直至1938年,此时,上海已经沦陷三个多月,一二八事变直至如今,历经五年多,闸北刚有起色,又被炸成一片废墟。

    这回,文祖献的工厂因与租界相邻,侥幸避开轰炸,处于停工状态,然而文祖献已经无心于他的工厂了,他每天忧心忡忡,日日在家里转悠抖腿啃指甲。

    忧心的自然是邵元麒,租界尚且安全,可邵元麒所在的山东几乎快全境沦陷。

    他已经数月未见过邵元麒了,上海如今连份电报都发不进来,邵元麒音讯全无,他担心邵元麒的安危。

    抗日不比内战,邵元麒是绝不能投降的,投降了就是汉奸,文祖献也不知自己那墙头草似的大儿子,在这种不能墙头草的时候,能不能全须全羽地活下来。

    再说另一边的小羊和陆清禾,黑帮加银行的背景,再加上陆清禾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

    战争之时,他俩凭着炒卖期货,囤积货物,简直是赚钱赚到了手软。

    能赚钱的时候陆清禾都会带上文祖献,文祖献虽然心焦如焚,可能赚钱的时候还是不会放过的,世道太乱,往后不知道如何,钱自然是越多越安心。

    这日,陆清禾拎着皮箱来到文公馆。

    文祖献正岔着腿,毫无形象地坐在沙发上啃手指,他长了许多岁,脾气却一点没变,家里佣人看到他这个德行都离得远远的,连宋来宝都不敢往他跟前凑。

    陆清禾提起皮箱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一旁单人沙发上。

    文祖献一愣,放下嘴边啃手指的爪子,他抬眼看了看陆清禾,有气无力地喊道:“哥,你来了啊...”

    “是,小棠呢?”陆清禾问道。

    “去同学家了。”文祖献从茶几上拿过烟盒掏出烟叼在嘴里,他用下巴点了点皮箱,一边点烟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这什么啊?”

    “黄金,都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些钱赚来的,我抽取了一部分,又留了一部分,我已经谈好了,从德国进了汽油和大米,剩下的我都给你换成了黄金。”陆清禾说道。

    文祖献摊在沙发上抽烟,依旧半死不活:“哎...好...”

    陆清禾又说:“火柴厂可以开工了,这样子工人可以有点收入,不至于饿肚子。”

    “我前几天打电话给小陈了,工厂的事我都交给他了。”文祖献说道,然后长叹一口气坐正了些:“哥,姑姑姑父怎么样了?现在这情形,姑姑他们在北平日子不好过吧,要不想办法把姑姑姑父接上海来吧,一把年纪了,别让他们担惊受怕地遭罪了。”

    陆清禾不知怎的,听了这话,面色微变,竟是没有接茬。

    文祖献好奇地看向陆清禾:“哥,你咋了?”文祖献一惊:“姑姑他们不会...”

    陆清禾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妈妈他们很好。”

    “哦...”文祖献放松下来:“那把姑姑姑父接过来吧,别人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