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扇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场景也渐渐映入眼帘,这是一个实验室的布置,藏在幻术之中,若是没有那人偶带路,外人休想找到这里,阵中阵的精妙在于,阵眼千变万化,寻常人根本找不到生门。
我急忙向室内深处寻找,看到角落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我,那眼睛太毒了,像是一条毒蛇的竖瞳,我就算不靠灵觉,不开启窥阴探阳眼也能感受到那眼神中的阴冷。
这个鸭舌帽对我来说太熟悉了,这是我的噩梦,也是我的执念,我唯一的亲人,就倒在这顶鸭舌帽之下,不用看下面那张脸,我就断定了就是这个人。
多少人看我嬉笑怒骂,跟室友们一起玩世不恭的到处找美女,却没人知道我心底的这根刺。
不会有人知道,我曾接过一把刀,没有记在赊刀人的账上。
在那乡下的土坟里,我同样赊下一把刀,也没有记在赊刀人的账上。
我压下心头怒火,这时必须保持冷静,爷爷生前就多有暗示,如果赊刀人坏了规矩,被人杀了也不准有人替他报仇,当时听得耳朵都快出了茧子,烦得不行,现在想来,当时爷爷大概猜到了结果,不让自己报仇一个是为了保护规矩,更多的应该是怕自己卷入危险之中。
步履坚定的走向那角落,直视那人,果然,一道长长的伤疤,这和无数次噩梦里出现的那道一模一样,狰狞恐怖,寒意刺骨。
边上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孩浑身冒着火焰,那火焰幽蓝,却也难伤到她,但她也并不轻松,显然正是用着什么独门术法抵抗这火焰的侵袭,正是云菲菲。
看到我来,她先是一瞬错愕,好像质疑我怎么能找到这里,然后就马上平静下来,皓腕一甩,一把水果刀就擦进我脚下的地板,声音有些艰难响起:“赊刀人,快过来收刀了。”
我并未拔起地上的水果刀,也没有回答云菲菲的话,而是依旧向刀疤脸走去,神色平静。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了我爷爷。”
“我是谁,为什么杀你爷爷?这些你爷爷提前没有告诉你吗?看你一无所知的样子,你爷爷倒是把你保护的很好,可惜这个世界,规矩就是规矩,你爷爷坏了规矩,就得死!”
刀疤脸淡漠的说道,似乎说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看我的眼神也颇为玩味,有狐疑,有不屑。
“去你妈的,我爷爷做赊刀人几十年,什么规矩不清楚?什么时候坏过规矩?我爷爷堂堂正正,哪像你这样鬼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偷偷摸摸。”
我被刀疤脸的淡漠激怒,他杀了我爷爷,还要这么淡漠的述说这件事,只感觉胸口有团火在燃烧,还在蹭蹭蹭的直往头上顶。
“你就是下一代的赊刀人吧,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刀疤脸看我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怜悯,又淡漠的说起。
“事前赊刀,事后收钱,旧人不死,新人不出,你们赊刀一脉坏了规矩,旧人未死,就有新人要出头啊,擅用禁术,死的活该,死得活该,哈哈哈哈”
我的脑子完全懵了,根本顾不及刀疤脸那恶心的狂笑声,“旧人不死,新人不出,擅用禁术?这不是说我当时救刘芸的事吗?难道是那次坏了规矩?”我不敢细想下去,不敢想象是自己害死爷爷。
可那该死的刀疤脸却不依不饶,继续好似怜悯的说道:“是你害死你爷爷的啊,你就是那个凶手,你爷爷有福啊,有你这么着急出头的好孙子,哈哈哈哈。”
我被这事实真相轰击的犹如五雷轰顶。直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两行清泪无声留下,“爷爷,是孙子不孝。”说罢就跪在地上,肌体无知无觉,心底一片凄凉。
一只手拉起我的胳膊瞬间将我拉回现实,“成器,你怎么了,你振作一下,干死这家伙你再哭!”
关键时刻,唯一闲在那里的大个儿救了我。
脑子瞬间恢复清明,对啊,可以哭,但得先干死眼前这家伙,给爷爷报仇。
回想刚刚经历,后背冷汗直流,这刀疤脸太过狡猾,趁着我一瞬间的心神失守就对我用起了“惑心咒”,这又是道门一种极其歹毒的术法,专攻击人心神。除了那些少数心智极为坚定之人,都难逃惑心咒术法中那抑扬顿挫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