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杀声震天。
双方骑兵铁蹄,沉重地叩击在地面上,发出令人心寒的巨大声响。
转瞬间。双方相距不远。一入二十步,双方如不约而同的使用了远距离的杀伤武器。鄂奎等辽东骑士将手中的马铳平端,左手紧握着马铳下方的护木,用两腿夹住战马,靠着人和战马之间的良好默契操控着。
马铳轰响声大作,对面冲来的清军骑兵随着这数百声霹雷声,从马上掉下去的,战马中了铳弹,哀鸣一声倒地的,让清军马队的冲锋队形骤然乱了。
但是,对面的清军骑手们,也是向南粤军的骑兵用力投出他们的标枪、铁骨朵、飞斧等武器。稍远一些的八旗蒙古骑兵、外藩蒙古骑兵则是用马弓射来一阵急促的箭雨。
双方的两翼率先接战。辽东骑兵的第一排骑士,最先接触敌人。在鄂奎的号旗摇动下,他们当即变阵。
二百余骑,只在中间留五十骑护卫主官,余者一百五十多骑兵,包抄两翼。两翼更是分为多层,每层从内边到外边,斜斜向上,便于发挥马铳的威力,为马铳射击提供空间。
一层层的骑手,不断掠过射击,马铳铳口不停的冒出火光,随后化为烟雾快速向后散去。
这些骑士,从小便是山林间的好猎手。在马背上射杀野物,采集山参蜂蜡,淘取生金。渔猎采集的生涯让他们搏杀马术都是没问题,欠缺的只是严格的纪律和队列、阵型训练。到了山东之后,李华宇更是为他们狠狠的补上了这一课。
他们手中的马铳,则是为他们这群出自辽东、黑龙江流域的猛虎增加了威力巨大的翅膀。在奔驰的烈马上使用马铳射击,虽让精度不敢保证,但是因为距离近的缘故,却也能命中率不低,杀伤力更是能破开重甲。一个个清军骑兵被飞来的弹丸击,巨大的独头弹丸,在火药燃烧瞬间产生的巨大动能下,轻松击破撕裂他们所披挂的铁甲,然后击穿甲叶内的棉甲,最后破开他们最内层的锁子甲,撞入他们体内。铅弹在体内翻滚后,伤口遇到空气,强大的体内压力,使得内中血液,化为血箭激喷而出。随着鲜血在瞬间骤然失去,那些中弹的骑手们惨叫一声向后摔落马下。
跟着就是被背后暴风骤雨般疾驰而来的无数马蹄踏为肉泥。
但是,对方的骑兵也同样是骑术精湛,长于战阵。许多人更是战场上的老油条,对于如何如何躲避,如何在战场上生存更是颇有心得。许多铅弹打中了他们的马匹。那些马匹中弹,发出长长的悲鸣声,乱跳翻滚起来,将马上的骑手摔落下去。他们动作敏捷的就地一滚,立刻离开受伤的战马,躲在旁边的浅坑里,向不远处的南粤军骑兵投出他们的飞斧,铁骨朵等武器。躲在角落里投出的这些武器,都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投出,端的是又准又狠。
左翼的一个辽东部族骑兵,刚开了一铳,眼看将一个千总服色的清军军官击落马下,还来不及欢呼,视野当中就见黑乎乎一物朝自己快速而来,力道凌厉非常,却是一个铁骨朵。他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马铳迎了上去,“砰”的一声闷响,那马铳被巨大的力量打得四分五裂,铳管和护木、枪托被打得到处都是。巨大的冲击力下,这骑士也在马上坐不稳,仰面朝天,向后一下子滚落马下。
还有一个,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开铳,一支利箭蓦地当面射来,这骑手来不及闪避,那箭从脖颈之间穿过,。
他的马铳从手中脱落,掉到了地上。他试图努力抱住马鞍,但是却始终无力做到。骑士喘不过起来,他努力想试图恢复呼吸,却只从口中咳出带血的泡沫,他感觉眼前一片片黑暗。最后他直直摔落马下。
尽管人数不如清军骑兵众多,但是,辽东部族战士组成的骑兵,在鄂奎的指挥下,却也是打得有声有色。战场上的局势渐渐的发生逆转。他们不断的投出他们马背上悬挂的各色武器,将迎面冲来的清军骑兵一个个打落马上。
从大战场上来看,清军在这一方向上投入了至少两千多骑兵,虽然大多数是降清明军骑兵,马匹质量和骑手的纪律、战术配合都堪忧,但是胜在人数众多。可是,在战场的局部,在鄂奎的指挥下,辽东骑兵们发挥了猎手的本色,每每都是以多围少。消灭了包围圈内的敌人后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在两侧的辽东部族骑兵,则是充分的施展了他们猎杀野物时的本事,不断的用手中的马铳、铁骨朵、飞斧等物,远远的将那些前明军骑兵队伍驱散,并不与他们近距离搏杀,只一*过来,从他们身旁掠过。隔着他们马匹数步,或一、二十步距离,用马铳对准他们射击。让他们丧失阵型,没了队形,乱哄哄的冲进袍泽的包围圈内。
一*的骑兵仿佛小刀一样,不断的从清军骑兵的队列旁飞速掠过,不断的有铳声和惨叫声响起。
渐渐的,这些清军骑兵支持不住了。开始出现了颓势。
“杀鞑子!”
鄂奎手中虎枪摆动,跟随他的百余骑兵已经是透阵而出。看着背后翻翻滚滚的大队清军,鄂奎脸上浮现出来了一抹坏笑。他不动声色的从腰间将新配备的马尾手榴弹取出。
“预备!投!”
一百多枚装填着桐钾炸药的马尾手榴弹被这群骑兵在马上齐齐的狼腰一扭,向着后方清军骑兵最为密集的所在投了过去!
(不厚道的作者家里长辈有当过骑兵的。他曾经告诉过作者,骑兵投掷手榴弹,都是向后投弹,防止在马上飞驰时被自己投出的手榴弹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