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这话,周雪琴气的差点没把糖全砸在地上。
但是不行,三十年的记忆太惨痛了。
她面色发白,却尽量忍着愤怒,把糖递给了吕大宝,然后笑着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这糖是我送给你们吃的,快吃吧。”
两孩子警觉的看了周雪琴一会儿,大宝一把抢过高梁饴,拉起妹妹,转身就跑。
野狗一样的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周雪琴烦死他们了。
但她依然忍着烦在笑。
只要他们愿意伸手拿,她就有办法搞定他们。
不过吕靖宇现在就已经盯上陈美兰了吗?
这不行,必须阻止。
而她的俩个儿子,虽然他们一个永远病歪歪,一个恨她,但身为母亲,她必须让那俩孩子受到更好的照顾,就为这,她也必须促成陈美兰和阎肇的婚事。
对了,要让陈美兰嫁给阎肇这件事情,就是由周雪琴策划并促成的。
她必须再添一把火了。
农忙七月,在日历簿上,关于相亲和嫁娶都在大凶那一栏。
这不算迷信。
七月正是农忙的时候,麦子刚刚收完,还没晾晒没清洗,堆在屋檐下等着装仓,糜子又熟了,沉甸甸的缀在枝头,这暑天的烈日暴晒几天,糜子就要脱壳了,一脱壳,轻轻一碰就要落在地里,一年的收成就完蛋了。
这个季节,严禁相亲作媒。
拥着招娣,陈美兰住的是刚刚盖好的新房。
虽说暑天大太阳天天暴晒,但新屋的潮气是从墙里往外散发的,俩母女又嫌热,只盖一件衣服搭肚皮,早晨醒来,一摸胳膊上,湿潞潞的满是潮气。
一直听哥嫂在商量再婚的事,但陈美兰并不知道哥嫂跟阎肇是怎么商议的。
要她估计,阎肇刚刚跟周雪琴离了婚,又要来跟亲戚相亲,心里肯定不愿意,至少得再等个十天半月。
结果大清早的起来,她才要去田里割糜子,大嫂就苦笑着说:“赶紧把镰刀放下,今天喜鹊在枝头叫喳喳,有大喜事儿。阎肇要来,你得跟他见个面。”
阎肇这就要来了?
当然,要不是阎肇要来,冒火的七月,大哥大嫂也不可能专门空出一天,在家呆着。
又要再嫁,陈美兰虽没想着刻意打扮自己,总得穿件干净衣裳。
结果进门翻箱子,却发现不止她自己的衣服,招娣有好几件衣服也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