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胡家那个长兄,天生心软,竟然没将事情办利索。”女皇:“张牧之虽然死在他手下,但当时张牧之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他没能下得去杀手,让那女子自去逃生。”
白若甚至不敢想,这遗腹子到底是谁。
“那女子无依无靠,更不敢回张家;想来想去,竟然去找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魏元忠。”
女皇起身,赤足向殿外的方向走去,她抬起手,手指在熹微黯然的晨光中几近透明。
“你祖父虽然不知道张牧之的真实身份,却对他的死因心知肚明,但也知道这个遗腹子无论是谁来抚养,也不能是魏家。”
白若:“为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只是想听朕亲口说出来罢了。”女皇回身道:“因为魏元忠守在睦州,抚养我儿将近二十年,他不放心将其外嫁,就撮合了她和自己的儿子成婚。”
“张牧之的未亡人抵达睦州的时间十分不巧,那一日,正是你母亲与父亲的大婚之日。”
那天,几乎整个睦州都在张灯结彩,张牧之的妻子怀身大肚,叩响了魏家的后门。
“她跋涉太久,早产了,生下一个男孩。产子当日便血崩而亡。”女皇半蹲下来,和白若目光平视:“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若嘴唇惨白。
这个孩子,魏元忠不能抚养;他只能将其交给最信得过的人。
祖父虽然为人疏阔,却少有交心挚友;他这辈子只曾经有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他的名字叫做……
“张柬之。”
就这样,这个遗腹子兜兜转转,竟然又被送回了张家的门庭;然而本该照料他的叔父却已经变了。
“张柬之虽然不知张牧之为何而死,却查出了他死在朕的手里。因此张柬之决定为他的幼弟复仇。”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挚友魏元忠送了一个孩子来,托他抚养。
这孩子肤色白皙,骨相姣好,将来长成之后,必是祸国之色——
张柬之心中浮现了一个主意。
这个孩子被他关在深庭,不见天日,让他误以为他是自己的私生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长大了。
长成了一柄绝美的快刀,一个祸国的绝色。
莲花六郎,张昌宗。
“报——报——”
殿外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报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