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窗外皓月当空,今年的天气仿佛格外的好,据说郊区那边田地的收成十分的不错。
躺在床上,莫惊春侧身抱着锦被,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看着地面上被月光打在地上的窗花影子,竟是难得的失眠了。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声打更的声音,让她知道现在已经三更天了,这个时间属实是不早了。
但是,即使是月上中天,她的心也在半空中悬挂着,总是不得安宁。
倒不是不适应回来的生活,这种无忧无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会不适应呢?她这几天过的十分的快活,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天天睡到自然醒。
但是,此时想着明日莫问秋一走,她就可以挖黄金了!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跳起来去找一把锄头现在就开始!她始终相信,女人必须有钱!
至于挖出来之后怎么处置,现在北平这么多的外国银行,拿着自己往年存下的钱去开个保险柜就可以了。这些黄金就放在那里不用动,等到以后有需要了再取就好了。
她都已经想好了,上辈子自己不了解家里的经济状况,只一味的往坏处想,最后走了错路来不及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而这辈子,换了房子之后家里也算的上是小富之家,她完全可以在家里由着母亲安排生活。
莫惊春唯一有一点担心的是,她们家的这后院到底有没有这笔黄金,又或者在哪里才能挖到。要知道,她和莫问秋住着的这后院的面积并不小,粗略算下来应该也有五十平米了。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还有挖院子的这种体力活儿,她知道还有一场硬仗,所以也就强迫自己睡过去。
慢慢地,莫惊春的思维渐渐停了下来,伴着外面一声声秋蝉鸣叫,渐渐睡的沉了。
只不过,此时陷入熟睡的她还不知道,这里和她上一世的世界有了一些变化,只因为有的人早了她十年回来了。
天津卫——
此时天津卫港口的一处洋房中,一青年男子在二楼书房处理事务也没有睡,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袭黑色布料的风衣。
天津卫靠海,自然比北平风大些,晚上即使关着窗也有些冷。
只不过,那青年男子仿佛并不怕冷,风衣内也只着了一件衬衫。短发黑衣,竟是显得十分干练,即使坐在靠椅上也挺直了腰背,整个人显得沉稳遒劲。
但若是仔细观察,则可是看出这青年男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微微敛着的眼底却已经又了沧桑之感了。
“七哥,这批货还是送到永安商场吗?”
另一位站的瘦弱精干的青年人照样是身着一身黑色衣衫,只不过他是穿着黑色长袍罢了。发式也照样是短发,此时他语气中带着兴奋。
但是这人手上戴着一块洋表表明他并不是一个老派的人。只不过是他们这些原来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们,在因为走私发了财之后,就喜欢穿这种长袍。
而这通身的来自英美的配饰又表明了他们更喜欢洋货,穿长袍只不过是弥补他们从小对于金钱和地位的向往罢了。
毕竟,在他们的记忆中,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老爷们,他们都是穿着一身长袍的。
“这批货,咱们送到北平去!”坐着的男子敲了敲桌面,眸光透过书房的落地窗看向后院的梧桐和花圃,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凋零,像极了此时的时代背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明显早年受过伤,以至于现在说话都显得很是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