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这首诗全是很通俗的文字,白玉飞听见了却觉得极妙。
就像有人用最普通的基础剑招,组成了一套精妙绝俗的剑法。
更何况这首诗跟那琴声一样,都有种说不出的快活。
“既然来了,为何又裹足不前”传到白玉飞耳中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甚至有些稚嫩,声音算不上动听,好似主人正处于变声期。
他听了这话,岂有不进的道理,房间之内还有房间,却被竹帘隔着。
拨开竹帘,本以为里面会有精致素雅的装饰,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把墙粉刷了下,中间有一方茶几,旁边不远处搁着一面古琴。
茶几前,有一位清秀少年盘膝而坐。
大约十五岁的年纪,仿佛画中人。
茶几上不是茶,而是酒。
酒面上有酒渣浮起,好似绿色的蚂蚁。
一只酒壶,两个杯子。
加上那句‘能饮一杯无’,白玉飞岂会闻弦歌而不知雅意。
等他学着少年的样子,坐在对面,却发现自己也并没有比少年高多少,而且对方有一种贵气,令他不自觉矮了一分,更想起一个人——伤他的那个人!
“在下白玉飞,多谢玉公子相救。”
“你倒是个实诚人,看来你是知道我能救你,故而特意往我这逃来。”沈炼轻笑一声,外面暮雪已经又下起来了。
他开着窗子,即使旁边有小火炉,房间还是有些寒意。
只是沈炼却似乎没感到多冷,衣服没有多厚。
白玉飞本不怕冷,只是他现在伤势未愈,又之前连日奔波,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发抖,咳了几声。
沈炼摇了摇头,会了一掌,就把窗子关上。
白玉飞心中暗赞,江湖上能用出劈空掌力的不是没有,他若是伤势痊愈也可以做到,可能如此轻描淡写用来关两丈外的窗户的人,屈指可数。
更何况沈炼的年纪这么轻,却有如此修为,那当真是练武的奇才。
难怪以金刀王的自负,都甘拜下风。
“让公子见笑了,这次逃到公子这里来,确实给你添了麻烦,如果公子介怀,我立刻就走,如若侥幸不死,必然回来报恩。”白玉飞拱手道。
“听你的口音乃是数千里外的燕州人士,却不知这寒冬腊月,怎么逃到青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