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他如此仁厚,也止不住朝堂斗争愈演愈烈。
其根源就在于自己的妹妹荥阳公主同太子赵祥势同水火。
而荥阳公主全盘接收了女帝遗留的政治资产,又天生具备领导力,手下有不少朝臣为其门下走犬。
赵勋自出生以来,实是见惯了皇家斗争的丑恶,肆意践踏亲情。
因此也不忍就此除去荥阳公主。
况且他也觉得荥阳公主同太子之间,互相制衡,于他而言,也是较好的局面。
毕竟自来太子难当,太子赵祥又是那般刚毅,给他权力过大,赵勋也会不安,若是小了,怕又委屈了儿子。
有荥阳公主制衡太子,他也能安心不少,不用对太子过于束缚。
几年来,他也做了两方的和事老,因为两边都不敢得罪他,自是颇有些乾纲独断,他也有些飘然。
以至于太子突然发难,他也没有提前察知。
当太子攻入皇城那一刻,赵勋就明白自己妹妹荥阳公主多半已经落在太子手中了,不然有荥阳公主在,太子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率领军士直入皇城。
果然是他的好儿子,如此英明,如此果断。
赵勋甚至都想过要不就此退位算了,可是他实在不甘心,他不希望赵祥逼迫他传位。因为今天赵祥可以逼他退位,将来他的孙儿也会如此对赵祥做。
父子之间的猜忌,将会酿成多少悲剧。
他拿起了这数年来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珏,低声呼唤沈炼的名字。
玉珏微微发热,他不知道沈炼能否及时赶到,可如今也只能赌一赌了。
况且太子恐怕还不知道一件事,就是传国玉玺被沈炼带走,还未归还。等到赵祥发现这件事,也可由于此拖延一二。
毕竟虽然如今有仿制的玉玺,可是只是模仿了印玺的刻字,在即位大典上,绝不可能用假玉玺蒙混过关。
勤政殿外的禁军没能抵抗多久,过不多久太子就手持宝剑,进了勤政殿。
赵勋深深凝望太子,微微笑道:“祥儿是要来取朕的命么?”
赵祥英气逼人的眉毛一抖,恭声道:“儿臣是为清君侧而来,荥阳公主谋逆,儿臣已经将逆臣尽数伏诛,怕逆臣惊动了陛下,方才急忙带人过来护卫。”
赵勋叹息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有城府了。”
赵祥道:“儿臣不敢。”
“江山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急什么。”赵祥眸中泛起冷光,盯着太子赵祥。
太子一无所惧,目光没有闪避,道:“陛下为国政操劳,清减许多,儿臣实是不忍心陛下如此辛苦,愿为你分忧。还请陛下放心,安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