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便是曲折的游廊,由小石子铺成的路面。绕过满架蔷薇、宝相的花园,就到了前厅。屋里阳光充足,正中央挂着一幅千里江山的临摹图。
画的上方挂着牌匾,简怜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都没能认出那几个字是啥意思。
卫邵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那是登龙门。”话还没说完呢,后脑勺就被卫夫人打了一下,“你给我一边站着去!”
她唤过自己的贴身丫鬟,“你去一趟世安苑,把老爷喊过来。”
过了一会,世安苑的嬷嬷来报,“卫老爷子一大早就去了邻镇谈生意,估摸着明儿一早才会回来。”
听着嬷嬷这么说,卫邵祺松了一口气,要是现在卫焱阳在,保不齐就要打他,平日里他就是逃个学都被打的浑身是伤,更别提现在了。
卫夫人瞅了他一眼,“今日是便宜你小子了。”卫邵祺立马哭丧着脸,“母亲,你就大发善心别和父亲说吧,行不行?”
他俨然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完全没有想到简怜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简怜云冷哼一声,说道:“看样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如果不是我今日恰好碰到,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多了一个便宜儿子。”
卫邵祺又是个沉不住气的,要是别人敢这么阴阳怪气的和她说话早就被他打了。想想之前西市那个穷酸书生梁博说他坏话,可不就被他抓着一顿揍?虽然他回家后也避免不了挨打,但是他心里舒畅!
现在他心里梗着一股火气,便直接朝着简怜云骂道:“我们卫家要你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不就是个爹不要的孩子在这嚣张啥呢!”
这话一说完,前厅的众人都暗自为卫邵祺捏了把汗。
“咚”的一声,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身上,茶杯碎成几瓣。卫夫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个逆子!你的教养都喂狗去了?”
一时间,正厅里的一众奴仆都不敢站出来为卫邵祺说情,就是卫邵祺自己都被吓到了。母亲从前可从不会打他,就连那次他往夫子的茶里的下了药,母亲都没舍得说里几句重话。
卫夫人气过之后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心软了。这俩人一个是她的侄女,一个是她儿子,让她有些左右为难了。
这时一个嬷嬷上前说道:“夫人,这件事的确是少爷做的不对,可闹大了对俩家都不好。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少爷去祠堂里跪两个时辰,反省反省。”
卫夫人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便问简怜云,“怜儿觉得这样可好?”
简怜云上前一步,对着卫夫人说道:“姑母,怜儿倒是觉得这门亲事不如就此作罢的好。”
“哦?”她瞅了一眼下方的简怜云,问道:“何出此言。”
“这门亲事是当初定下的,可如今简家已经落寞,家父也不知所踪。况且表哥也早有意中人……”
“罢了”卫夫人叹了口气,摸了摸简怜云的头,“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主见了。你若是不想姑母也不强迫你,那这门亲事便不作数了。姑母定会给你寻一个配得上怜儿的男子。”
没想到这么一件事还能让简怜云把亲给退了,卫邵祺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就连和简怜云说话的语气都欢快了几分,“我也会替表妹多多留意的!”
“你的事还没完呢!”卫夫人对着嬷嬷吩咐道:“把大少爷带去祠堂,让他好好跪几个时辰,等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把他放出来。”
“是!”嬷嬷领了命就带着卫邵祺去了后院的祠堂。
秋末的黄昏总是来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太阳就落进了西山。简怜云看着天色越来越浓,越发的担心娘亲的身子了,卫夫人看她一直皱着眉,便猜到了她是在担心段兰月。
于是吩咐了马车夫,让他赶在戌时前把简怜云送回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