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滴水不漏的做事,是因为知道今日她的敌人有许多,她们是宣平候府嫡女、浸淫后宅多年的老人……而她,仅有自己。
粉黛再怎么无赖,脑子也转不到这么快,她身子陡然瘫软下去,怎么会这样……
德喜总管面色一压,从粉黛瘫下去的身子便知这奴婢是招了,他对太子府出了这样背主的奴才感到深恶痛绝:“来人,把她押送去官府前,先按府规打上五十大板,注意别打死了,给留一口气儿送去官府。”
“总管……”粉黛大惊失色,那是整整五十大板,扒了裤子当着众人打的五十大板,粉黛万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她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从地上爬去抓德喜总管的裤腿:“总管开恩,求总管开恩啊……奴婢在太子府服侍了十多年啊总管……”
德喜总管面色阴沉:“你这样背主害人的奴才,就是再服侍几十年,我也要打杀了你,免得坏了咱们府的规矩!”
粉黛又焦急地看向盛如意,她这时想起盛如意的好了,朝她磕头:“侧妃,侧妃,是奴婢一时想差了,求侧妃救救奴婢,奴婢来日一定报答侧妃……”
盛如意如一个冰雕做成的人那样毫不心软,粉黛充满殷切的眼神落在她眸中,一点影子都留不下。那粉黛当即被候在一旁的侍卫们拖了下去,一板子接一板子,板板实实地打到臀上,被抽得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血腥味。
盛明歌见此场景,三魂吓飞了七魄,这变故发生得太快,从粉黛指证盛如意到盛如意翻牌,不过转瞬之间,她吓得不行,幸好……幸好遭罪的不是她。
只是便宜了盛如意那个贱人……
盛明歌强笑道:“原来是一个丫鬟偷的凤簪,妹妹,倒是二姐冤枉你了,但谁能知道就连妹妹你的丫鬟都会背叛妹妹呢?”
盛如意冷笑两声,她要是白白被陷害,就是她坐实盗窃罪名。要是她被陷害失败,则是她驭下不利,待人不慈,怎么算都是她吃亏?怎么算盛明歌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盛如意想,盛明歌真是太不了解她了,她以为粉黛被抓住就好了?她以为她做了陷害她的事情还能轻飘飘地揭过去?未免想得太好了些。
盛如意朗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粉黛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她的确在太子府侍候这么多年,我于她无旧怨,现在正要离开,也并无利益牵扯,她不该自己来陷害我,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德喜总管下意识看了盛明歌一眼,他心明眼亮是谁。可是,盛明歌是宣平候府嫡女,没有证据,单凭几句猜测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德喜总管道:“可是那粉黛被打成如此模样,都没说招认主使,不知五小姐打算如何查起?”
盛明歌本担心自己被查出来,听了总管的话后,倒是安然起来。
没办法查到的,那个粉黛不敢供认她,她绝对安全。
她身后的嬷嬷则扶起盛明歌,低眉顺目道:“二小姐,您身子骨弱,此间事情既然证明了不是五小姐所做,真凶也已经找到,二小姐还是回去歇息,若是身子受了风,侯爷和夫人都会心疼。”
这就是要堂而皇之离开了。盛如意心想,陷害人不成就离开,及时抽身免得被再拉下马,这老嬷嬷,倒对得起她的岁数。
但是,她不会让盛明歌轻松离开。
盛明歌笑道:“也是,爹娘都疼我。”她可是嫡女,盛明歌笑着朝盛如意看过去,那笑意悠悠,带着淬人的毒,便要娇娇的离开。
“慢着。”盛如意一把按住她,认真道:“谁说粉黛不招供,就找不到证据了?”
她幽冷的眸一抬,盛明歌呵斥她大胆:“你一个庶女,也敢拦我……”盛如意道:“君为嫡,臣子为庶,与天子贡品相比,二姐的身份算不得什么。”
盛明歌这辈子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宣平候府嫡女的身份,此刻被盛如意轻飘飘说得如同草芥,偏生她还不能发火,憋得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丝毫没被激怒,条理清晰道:“粉黛既受人指使,如她所说,她有父有母,指使她的人说不得会用她的父母要挟她,她不敢招认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