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芽喜频频往殿内瞧了,娘娘这进去的时间颇有些长了,秦嬷嬷见状道:“我进去看看,内命妇们还在,娘娘也不好让众人一直等着。”
说话间,秦嬷嬷进了屋。黄凝看她进来,知道差不多该出去了。她只最后叮嘱黄清一句:“赶紧把你那想法给我打消了,我说了我有办法让此事不成的。”说着站起身来随嬷嬷出了屋。
宫中一角正举办着热闹的宴席,另一边皇上遣了众人,面前跪着赵可,正跟他一字一句汇报着,与皇后娘娘顺利见面后的谈话内容。
皇上听完,对赵可说:“从今天开始,你该在哪当差还在哪当差,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赵可表示谨遵圣意,皇上望着赵公公离去的方向,心里想着,且让这奴才再活一阵,现在就死了,他的皇后该怀疑了。这下,她该安心养胎了吧,这几日她自己都不知,她睡得是如何的不安稳。
甚至在某一日,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于睡梦中叫了安信的名讳,当时,厉云真的想把她掐醒,但他忍住了,只是眼神阴沉地注视着她的肚子,几次把手放上去又拿开,最终还是放开了那里,只把人从后面搂在怀里,照着她的后颈就咬了下去。
咬她这里她从来不会醒,只会嘤嘤两声继续睡去。
现在好了,有赵可那个奴才的保证,她的不安应该会消失吧,就让她以为,他已完全相信孩子是他的。杨太医也说了,孕妇情绪波动太大,心神不宁于身体不利,于胎儿不利。
厉云不是没有想过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这个身份不明的胎儿,可他舍不得,舍不得的并不是这个有可能是他亲生的孩子,而是黄凝现在的生活状态。
她不再消极,她会为了这个孩子愿意给他个笑脸,偶尔主动与他说那么一两句话,甚至会为了这个孩子动用心机、筹谋前路,如刚才赵可所报,她那么不狠的一个人,也会发狠话威胁一个奴才了。
为了这样的黄凝,为了能多得她一个好脸,一句搭话,厉云愿意容下这个血统不明的孩子,管他是谁的,反正在他身边养着,他有自信不会把孩子养的胳膊肘向外拐。
想一想,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信王的,看着亲子在他身边养大管他叫父亲,甚至被他教得视藩地如大敌,那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呢。
厉云就是靠着这样的想法,才能在黄凝在他摸向她肚子,她露出戒备的眼神时,能忍住毁了这胎的冲动。
趁那边宴散前,皇上到了席上,当着众官家女眷的面,对皇后百倍温柔体贴,还没显怀呢,就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样子。看得众人都快歇了自家适龄女孩三年后的选妃之心。
这样盛宠又有孕的皇后,以后谁争得过啊。没看见后宫如摆设,先前皇后的凄惨下场了吗,就算是不争,也怕不小心惹到新后,到时在这深宫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上给足了皇后面子,也算是在众人面前彰显了皇后的尊贵。一时有孕在身的皇后娘娘,成为了大历后宫一枝独秀,皇上除了皇后这里,更是哪都不去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太医不敢懈怠,日日来给皇后诊脉,终于到了怀胎二月上头,杨太医亲笔记下日子,然后再根据皇后自身脉象的特点,往前推导出受孕周期。
书面结果私下呈给皇上,厉云许久才拿起那张纸,展开后看到带着药味的纸上写明了推导过程,以及日期范围......
杨太医估模着皇上看完了才道:“臣已尽量压缩范围,但十日是底线,不可再缩减。”
这十日,囊括了黄凝从信城返京都的那几日。厉云虽心中已有准备,但此时亲眼所见,心里还是一沉,脸上也表现了出来。
杨太医开始恐慌,皇上并没有太过吓唬老太医,只道:“以后的脉该怎么诊就怎么诊,好生伺候着,务必保皇后这一胎平安落地。”
“臣领旨。”杨太医得令退了下去。
厉云在背后默默开导完自己,带着轻松的好心态拿着太医所写这张纸回到了康安宫。
他把这纸给了黄凝:“这下朕与你都可以放心下来,虽说太医推断的日子,前几日你尚在信城,但朕知道那几日你都是独居的,所以,这个孩子一定是朕的。朕太高兴了。你过来,让朕抱抱你。”
黄凝拿纸的手有些抖,哪怕现在知道这个孩子彻底安全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抖,因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