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不是信城的方向黄凝就放心了,这些年,她把有关信城信王的一切都屏蔽了,只知道皇上没有撤藩没有发兵就好,其它的事情她从不打听,既相守无望,那听到什么也只增心伤罢了。
厉云经过几日的行程,到达了大名鼎鼎的方隐洲,果然地形地貌是个天然隐居所,易守难攻,物产丰富,是个打造乌托邦的好地方,难怪这么些年,玉佛堂佛主都要藏着它的踪迹,不让外人所知。
可他再想瞒也瞒不过一国之君去,还是让厉云看中并弄到了手中。
这里已被佛主建造了一些,并不是个荒芜的地方,但在厉云眼中这还不够,他站在高处,心中想像着这里最终要弄成什么样子,又幻想着未来与黄凝生活在这里的样子,厉云忽觉心中畅快。
厉云对方隐洲的构想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出结果的,找了这方面的工匠来看,全部完工要好几年。马永星来报此信,厉云并不在乎时间的长短,本来按他的计划,离搬到那里还要好几年呢。
在这以后,方隐洲上忙了起来,厉云时不时会过来看一看,而黄凝时不时地听到王俟来汇报,皇上又去了东南,但她每次听了也不关心。
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阿纯与阿平身上。阿纯真是没什么要她操心的,但阿平还小,牵扯她的精力会多一些。
时间一年年地流逝,转眼阿纯十三岁了,刚轮完一个本命,对大历的男孩子们来说这算是个大年。
宫中给大皇子办了极盛大的典礼,庆祝他轮回一个本命,从此会一生康健长寿的。这个说法不光是大历朝才有,前朝大未就有,过了本命年,就算是被邪秽放过的孩子了,从此可以交付大事于他了。
这个关乎阿纯的典礼,黄凝参加了,她看着台上的少年,心中既骄傲又慰籍,她的阿纯长大了。阿平拉了一下她的手,小声问:“娘亲,我以后也要像皇兄这样吗?”
黄凝以手帕掩嘴,小声道:“会的。”
阿平:“好累的哦。”
黄凝笑了一下,她就知道这孩子会这样说。阿平与阿纯性格截然不同,念书表现也不一样,上师们虽不敢言,但黄凝看得出来,他们都抢着想去教大皇子,而阿平的上师们对他的学业头疼已久。
典礼结束后,转过天来,大皇子按例要来给皇后行谢礼。
黄凝在松声殿里等着阿纯,不想却先等来了阿平,他也在七岁时开了殿,两年前就搬了出去,两年间这孩子几乎天天都要往松声殿跑一趟,这一点倒是与阿纯七岁前一样,但过了七岁,阿纯搬进上书院后,阿纯就不天天来了。
但是阿平不是,他虽人搬进了上书院,但每日就算是不回自己的守一殿也要来黄凝的松声殿。这不,今日又过来了。
黄凝说:“你每天都过来,时间上不赶吗?上书院的饭菜极好,你试着吃一吃不差的,要不你父皇又该说你了。”
厉云觉得一个男孩子到了七岁都不能离了母亲,太过娇气。为这事说过阿平几次,但他就是不听,总能找到办法阳奉阴违。
阿平自然也听不进去黄凝所说,他就是觉得松声殿的饭好吃,床好睡。他知道母后心最软,最好说话,于是撒娇道:“娘亲,我不要住上书院了,你能不能跟父皇说一说,让我每天回来住,这样我就不用每日来回跑了。”
这怎么可能,就算皇上再不管阿平的功课,也不可能让已七岁的皇子不住上书院,黄凝摇头,知道他是借机撒娇呢。果然阿平摇着她的胳膊,“娘亲,好娘亲,”
阿纯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一串串的“娘亲”称呼。他顿住脚步,有些不解,皇弟都九岁了,怎么还唤母后为娘亲,这于礼是不合的,可母后却没有更正他,任他这样叫着。
厉纯记得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自己改了口,他以为这样是好的,是懂礼守孝的好孩子该做的事。
迈步进屋,就见母后的笑脸,她嘴上说着:“你别烦了,没有用。”但脸上丝毫看不到被烦的迹象。
黄凝看到了阿纯,厉纯跪下行礼,黄凝赶紧叫了起,招呼他过来坐。
阿平也不缠着母后了,忙给坐下的皇兄请安。这套礼他做得规矩又得体,没有一点刚才跟母后耍无赖的样子,这样看,他也不是不知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