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堂,佛主面前跪着他的大弟子与二弟子,这两人正是当年去接了摇红回来之人。
摇红的这两位师兄,大师兄为人表面温和,实则最是不好说话,二师兄脸臭嘴冷,实则倒是最不会拒绝别人,委实属于抹不开面子那种性格。
此时二人脸色凝重,无论性格如何不一样,全都从本心不同意佛主的决定。
但师父于他二人有救命之恩,劝也劝过,他们深知佛主心意已决,况佛主本身的身体情况,别人不知他二人确是知道的,就算不做如此安排,时日也是无多。
离最后了结时刻越来越近了,佛主今日召这两个徒弟来,就是最后在交待一些细节,并在最后特意嘱咐二徒弟,不许与阚烛影透露半份,他们如果能顺着自己完成最后的心愿,就是对师父最好最大的孝敬了。
出了主堂,二人正巧碰到摇红过来找佛主,大师兄早就改了口,恭敬地叫她师娘,二师兄却是一直没有改口,但小师妹也是叫不了的,只唤她的名字。
大师兄如往常一样叫完了人就要自行离去,二师兄一般不与她多话,而今日此时,二师兄步伐踌躇,似有话要与她说。
摇红停下步来,正想问询,大师兄一句:“师弟,该去闭关了。”
二师兄听了此话,脚下不再踌躇,冲摇红拱了下手,与大师兄一同离去。
其实就算是大师兄不叫他那一句,他也不会与摇红说什么的,他只是内心深处,希望摇红能够察觉出不同,自己发现问题。但佛主的决定是摇红如何都想不到的,他也是多此一举。
佛堂内,不知是否屋内灯光昏暗所致,摇红看佛主的面色很是苍白,虽佛主一向是个冷面白皮之人,但如此不健康的脸色,摇红还是第一次见。
她正想着要不要关心一下,却见佛主行动作派利索不拖泥,应是没事的。她收起预备要行的假意关心,开始与佛主报告方隐洲之事。
当初她就不信佛主会不留一手地把方隐洲拱手相让,结果,佛主果然是没有完全放弃方隐洲。
皇上得到心念之地,勘察过后一时太过高兴,大肆兴修起来。佛主就是在这时安插进了自己人,一年又一年,方隐洲上的工匠越来越多,佛主的人渗透到了各个方面。
摇红道:“皇上开始有意地慢慢地撤人了,马永星不再回宫,整日在洲上待命了。”
佛主:“他撤不了,皇上要马儿跑就不能不给马儿吃草,如果他肯过得朴素一些,那洲上的人倒是没理由再呆,可他要养那么多人在洲上,为保证自己后半生依然保持着做皇帝时的荣华富贵,那些人他就撤不了。”
果然,刚撤走第一批人,洲上就开始出现问题,马大人搞训练、搞追踪是一把好手,但建设一个小型都城,他却是不行的。
于是后面撤人的计划就此搁浅,反正大历与皇上都十分富有,不存在养不起人的情况。
方隐洲的事情说完,摇红刚要离开,佛主叫住她问起了无亭。
摇红道:“在宫中呢,佛主是想她了吗,明日是归家日,我会去接她回来。”
佛主道:“是想了。明日你带她过来。”
摇红答应着,然后离开了佛堂。
佛主在她走后,身子一下子佝偻了起来,刚才伟岸如山的样子荡然无存。他给自己把了脉,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步入暗室,起星卦,一个时辰后,结果出。
佛主望着卦面所示,自言自语道:“可见是我泄了太多天机,人算不如天算,终是遭了报应。倒也好,可以成全了她,也算是还了当年的债。”
宫中,皇上沉浸在极大的快乐中,他的皇后终于与他结束了冷战,开始与他说话,开始关心他。虽不及年轻时那样直白、热烈,也不如早年情报中黄凝在信城时,与信王那般腻歪,但总算是她肯开了口子,有重新接纳他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