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新帝被眼前的景象惊住,马永星看着受伤不轻,可依然在硬撑着禀告:“皇上,请即刻派兵去寻太上皇与太后,玉佛堂内乱,方隐洲被牵连,我们损失惨重。”
“这都几日了,父皇与母后还没到洲上吗?”新帝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问。
马永星一口鲜血涌出,脏了大殿的地,他道:“臣污了圣上眼,”
皇上打断他:“说正事!”
马永星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鼓,“没有,二圣没有到洲上,臣在外迎接,不想被两面夹击。”
“那个什么佛主竟敢对皇家出手,他要反了吗?”
“目前看不是这样的,佛主也自身难保。是佛主夫人篡权,反了佛主。”
心里急得要死,却不能抢圣上话的二皇子阿平,在听到玉佛堂内乱时,心急到无以复加,为父皇母后也为无亭。现在一听事关佛主夫人,他也不知是否应该放下些心来,夫人至少是无亭的亲母,应该不会伤害亲生女儿吧。
皇上:“玉佛堂的内乱由他们自己去平,为什么会牵连父皇母后?你从哪里来?路上没有他们的消息吗?”问完这些,也等不及马永星回答,皇上立时叫了人马,令沿途寻找。
二皇子这时表示:“圣上,臣弟愿往。”
皇上看着阿平,忽然想到,在此之前他刚刚得了消息,信王有可能已到了京都。两件事联系起来,皇上觉得之间必有联系,他道:“朕实在太过担心,已无心政事,还好目前朝中无大事,阿平就留下吧,朕亲自去寻找。”
阿平以己度人当然能理解圣上,是以,他没再言语,压下心中焦急,遵旨领命。
马永星受伤极重,想带队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他这一程跑回来报信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皇上知道了太上皇的情况,他心中稍一泄劲,人就不成了,被宫中大夫诊治,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还未可知。
离方隐洲二十公里的地方,一辆显眼的高驾马车被弃在了这里。现下厉云与黄凝坐的马车由天兰驾着,并有精兵二十人左右相随,而宫人里除王俟一人还在,剩下的宫女与太监皆已半路走散,或更确切地说是速度跟不上队伍,掉队了。
厉云之所有不能骑马,是因为他身体有恙,从前日起,在还未到方洲隐时,厉云就腹痛难忍,天兰本想着快马加鞭早日到洲上,好找人给太上皇医治,待可以远远望向洲上时,天兰马上发现了不对,那里点起了有危险快归避的信号烟。
加上太上皇病来得蹊跷,虽太上皇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她盯紧太后,一瞬都不能让太后离了她的眼,天兰除领命盯人外,还谨慎起见,让王俟不要离了太上皇与太后身边。
这会儿,王俟被太上皇亲自赶下马车,天兰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给了他一匹马,自己一边赶车一边精心着车里的动静。
马车内,厉云斜倚在垫上,脸色苍白挂着冷汗。而黄凝坐在他对面,警惕地望着他。
厉云一开口就是喘,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话:“就这么恨我?”
这是他这两日与黄凝说的第一句话,前日午膳时,接过黄凝手中的汤碗,第一口他还没觉出什么,但第二口他就觉出了不对劲,世上有摇红那样天生好嗅觉的人,也有厉云这样味觉敏感之人。
可能是不死心吧,厉云还是喝了第三口,就是这一口让他确认,这碗由黄凝亲手盛于他,递于他的汤中被下了药。
仔细咂摸了这第三口,厉云得承认,这药太过刁钻,如果不是他对此敏感,一般的药手恐都觉不出来异样。
此药也正是因为隐藏的深,所以毒性烈性都不太强,否则他也不会第一口直接咽下什么都不知,第二口才起了疑心。至于第三口,是有心验药还是有赌气的成分,厉云也说不清。
放下碗,他看向黄凝,她明明那么紧张,却还是表现出一副寻常样子,如果不是他有意窥探,不放过她肢体上的任何小细节,恐真就注意不到她的细微不同。
没有愤怒,只余悲痛,在他一心谋二人未来时,她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她怪他骗了她,可他也只是在最初二人尚算不上了解时骗了她一回,后来更是真的爱上了,严格说来这算骗吗?不过是爱得迟了些罢了,至少结果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