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总管领命出去,第二次进来是帮皇上点灯,并又问了一句是否可以传膳。皇上这次只是挥手让他下去,曲总管出去后,叫人换了茶并弄了点心,他接过这些给送了进去。
这三次进到殿内,曲公公看到的都是同一画面,皇上与公主并头捱着,一个坐着一个跪在垫子上,守着身前的箱子,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地做着整理的工作。
曲宗旺说不上什么,但就是觉得这一幕很不真实,不真实在,这场景过于温馨。曲宗旺只在皇上以前与太后相处时见过这种情景,但后来随着皇上独居上乾殿,这样的场景也不多见了。
皇上还是与太上皇相处的进间长,曲总管印象里,从他来到皇上身边起,皇上在太上皇面前就十分拘谨有礼,不曾见过父子间温馨的样子。
曲公公这几次进殿都比以往更轻手轻脚,生怕自己打扰到面前十分投入的两个人。但提醒皇上按时用饭,保养身体是奴才的本分,他还是打断他们道:“皇上,新上了点心,您要不要与公主垫一垫肚子。”
厉云觉得肚中是有些空,可能因为是与喜欢的人做着喜欢的事,精神上十分饱足竟是一点都不觉得饿,可他想到公主,她那么瘦又怀着孩子,饿着可不行。
于是道:“传膳吧,公主在这里吃。”
“是。”曲公公快步出殿,去嘱咐人做事了。
厉纯站起身,这才发现脚有些麻,他正想捶一捶,就见厉雅双手撑着地面也要起来,他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得亏是他有先见之明,她真的踉跄了,厉纯心中自责,都怪他一时太过投入忘了时间,让她辛苦了。
厉雅也是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要摔了,忽然被人扶住,并让她靠到了一堵稳稳的“墙”。
皇上靠得她很近,在她站定后也没有松开她,厉雅想离他远些,却发现自己被他一时困住了,心跳加快,也不知是被要摔倒吓的还是被皇上此举吓的。
皇上声音闷闷地:“你小心点,是朕疏忽了,不该拉着你一直忙活,今日到这里吧,先吃饭。”
说着他放开了她,好像刚才那点贴近与钳制不曾发生。
御膳一一传上,厉纯让厉雅坐下,曲宗旺给皇上布菜,美棠被叫进来给公主布。美棠头一次做这事,以前公主吃饭都很简单,传到尔兰殿的时候,还要先紧着太妃吃,最后能到公主桌上的妥实不剩什么了。
所以,以公主以前吃饭的情况,根本用不到宫人布菜。
美棠战战兢兢,手不太稳。皇上看了她好几次,她更紧张了,她一紧张,看得出来公主也跟着紧张,应是生怕自己人在皇上面前失礼。
二人忽听皇上道:“你下去吧。”
皇上一句话,曲公公马上补充道:“美棠姑娘外间候着,这里交给御前的人就好。”
美棠得了此话,见皇上也没有怪责或不高兴,马上行礼后如曲公公所说外面候着去了,出去时与御前的宫人擦肩而过。
还得说是御前的人,那么多道菜,那么长的筷子,御前的宫女手稳如钟,速度不快不慢,厉雅想,可见侍候人也是要有功力的。
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不早了,厉雅请退,皇上说:“行,今日你先回去,明日我们再弄。”
明日?以前还是三日一召见,现在怎么成了天天见。她后一想,也好,早日弄完早日事毕。
于是回道:“是,明日还如今日时间吗?”
皇上:“不,一会儿朕让人再把箱子抬回去,以后朕去尔兰殿就好,你身体重不宜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