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胭起身,要去用早膳,随口道:“全凭陛下心情,恰好陛下昨夜心情还好罢了。”
晚玉咦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兴冲冲道:“小娘子怎么能如此说?您不是不知道,那些个男子总觉得癸水不祥,个个都避之不及呢,您瞧陛下,奴婢是没瞧出来半点不悦之色。”
初胭在桌旁坐下,声音有些闷,“陛下只是不厌弃月事,而非因为我而包容所有。”
一旁布菜的韵山听了,禁不住笑道:“小娘子这么说,陛下听了可是要伤心了。”
陆醉哪里会伤心?
她撇了撇嘴,支起手肘撑着下巴,衣袖滚落,露出一截皓腕。
初胭轻轻蹙着细眉,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娇声咕哝道:“反正他也不在不是?”
晚玉打趣道:“上回您训奴婢时,陛下不也是不在?您就是嘴硬。”
她鼓了鼓腮帮子,怨怼地瞥了晚玉一眼,“哪有?算了,你们可是不明白的。”
晚玉和韵山能知道什么呢?
陆醉何时将她放在眼里过?她可不相信他会突然发现良心。
初胭抿了抿唇,停顿片刻后,还是执箸吃了口甜味小菜,冷不丁听韵山问道:“您昨夜可问了陛下可否出宫参与诗会?”
她怔了下,一敲脑袋,皱起了一张小脸儿,这才想起来这事。
昨夜是被于婆婆肉饼和月事红糖水占据的一夜,初胭哪来的心思想起这个?
早膳也是吃不下去了,初胭哀戚戚地放下了筷子,“昨夜我都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
晚玉笑着劝道:“您先将早膳吃了。一会儿等陛下散了早朝,也是不急的。”
她闻言瘫下了肩膀,想起上回她去甘露殿时撞见的事,心里直叹气打怵,可也别无他法。
陆醉究竟几时散朝,无人知晓。
她在殿中坐不住,索性带着韵山往甘露殿去。
甘露殿乃圣上处理朝政之地,早朝是在东侧的太和殿。
初胭到达甘露殿时,门口把守的并非那名眼熟的太监,眼前这两个小太监倒是眼生得很。
她轻轻攥着手中锦帕,一时竟心生退意……
初胭想起那日在藏书楼前被人讥讽之事,总是怕再在这里叫人落了脸面。然而给徐宝舒的答复是迫在眉睫,她犯起难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上前去:“两位公公,不知陛下何时散朝?我有要事来寻陛下……”
初胭本以为此番又要遭人白眼驳斥,却见其中一个小太监露出笑脸,恭敬地朝她行礼道:“奴才见过小娘子。奴才也不知陛下何时散朝。不如您先到殿东的偏阁中稍稍等候,如此,也不算是白跑一趟了。”
如此尊重的对待,令她打了个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