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宁被沈越典炯炯的目光看得有五分不自在,又有五分疑惑。
“夫,夫君不愿意便罢了。”
等了一会儿,见沈越典还是不出声,苏珞宁讪讪地坐回了一旁的小矮凳上。
但一双美目却忍不住偷偷地瞄着沈越典,在对上他的目光之前又咬着唇,低下眉眼。
室内又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苏珞宁抿着唇,眼神呆呆地望着膝盖上交错的双手。
床榻上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苏珞宁抬头,只见沈越典正解开上衣,露出受伤的半个臂膀。
伤口虽然被简单的处理过,但仍然是狰狞无比,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贴在皮肤上,血腥气十足。
沈越典端详了伤口一番,看似十分费力地去拿铜盆中的干净帕子。
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眉头轻轻地抖动着,似乎十分疼痛。
苏珞宁踌躇了些许后,还是快步上前,将铜盆中的干净帕子浸在水中,拿出来拧干,又撒了一些药粉,走到沈越典旁边。
“夫君,阿宁来吧。”
沈越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上衣解得更开,露出大半胸膛。
苏珞宁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眼睛只敢看着伤口和干涸的血迹。
“夫人,有何想对我说么?比如,你为何会被陛下困在宫中?”
沈越典开口,声音中不辨喜怒。
苏珞宁身体一僵,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她的心中快速盘算着,自己如何与沈越典说出实情。
难道要说自己其实是已死的永安公主。
难道要说他效忠半生的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疯到设局只为禁锢自己,满足毁灭的欲望。
难道要说曾经垂帘听政几十年的对自己的养子苛责……
但若是不说出实情,那又该如何解释皇帝的所作所为。
陷害忠良,刺杀北疆王子,将臣子之妻请入宫中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该从何解释。
即使自己向沈越典说明这一切,那他又能信多少?
二人虽是夫妻,但聚少离多,又是因为一场算计走在一起,最亲密的时刻大概也就是刚刚。
两人一起骑马,一起度过险境,颇有几分交心夫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