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蹦跳起来,抱住裴黎胳膊:“你要是说不出来,你就必须娶我!”
这时候飞鸾走过,忽然凑过脸来,很突兀地亲了他一下:“他喜欢我。”
裴黎骤然被亲,摸了摸侧脸,有些错愕。飞鸾已经笑眯眯地对他道:“是吧,裴哥哥?”
裴黎觉得他变得和以前有所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李苏苏深受情伤,一脸震惊地捂着脸,接着大哭着跑走了。
可能因为裴黎是救命恩人,而且长得也不像坏人,李老板一点也没对他隐瞒,直言道,之所以遭遇沙尘暴也没有丢弃商货,乃是因为这次的货物中,有来自于西域的稀世奇珍。只要将它献给如今备受圣上宠爱的亦瑶圣女,他一家老小下半辈子的银两也不用愁了。
“亦瑶圣女是谁?”裴黎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李老板:“亦瑶圣女是玄源真君的养女,也是当今天下第一美人。”言罢,他瞥了裴黎一眼,心想:但现在可说不定了。
裴黎恍然大悟,原来是宁泽的姐姐。不过这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走出黄沙漫漫的大漠,又花费半天光景,他们终于来到了繁华的霞京。
进了城门,裴黎和飞鸾与李老板一行分道扬镳。李老板非常不舍,极力邀请他们去家中做客。反正在霞京也没有落脚地方,裴黎便顺势答应,一边在李府做客,一边暗自帮飞鸾找寻亲人。
魔族虽然带人往霞京来了,但魔族的宗门却不像正规门派,而是隐藏得极深,裴黎找了几天,却依旧毫无头绪。
这日他正要出门,李老板忽然急急跑来,说是有要事相求。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裴黎当然愿意帮他的忙。原来今日亦瑶圣女在皇宫中设宴,是进献珍宝的唯一时机,然而近日霞京匪盗猖獗,李老板恐珍宝半路被劫,想请裴黎护送进宫。
裴黎自然一口答应。找寻荒神陵之事先暂放一边,他随着李府运输珍宝的马车,编撰了个管事身份,随行进了皇宫。
霞京的皇宫比他想象的还要气派,还要不同凡响。远看碧瓦飞甍,重檐起落,琉璃瓦在日光下反射着气派熠熠光辉。而近看又是另一种感觉,小巷清幽,青石地砖洁净到几乎森然,高墙是砖红色,人走在里面便被阴影笼罩,只看得见头顶炽盛的烈阳,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裴黎甫一进入,便有一种轻微窒息感,心口传来迟缓的钝痛,似乎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而他离源头原来越近。
运送珍宝的队伍不止他们一支,亦瑶圣女果如传闻中一般深得圣恩,人人都想巴结。不消片刻,人群到了皇宫侧开的西门,守门侍卫的检查很严格,而且与李府管事相熟,见来的是个陌生人,便问了一嘴:“李府管事换人了?”
裴黎还有点不舒服,低头皱着眉,没有回答。
侍卫:“低着头干什么?让我看看你的脸。”
裴黎没反应过来,侍卫便觉得这是在轻视,正要发怒,忽然见远处行来一车辇。一见那车辇的模样,侍卫就变了脸色,恭敬地弯腰小跑过去。
李家队伍里不少人都第一次见这阵势,便七嘴八舌地问旁边:“好大的阵仗,这车辇里坐着谁啊?”
有见过世面的便回答:“那是当朝的宰相大人贺炳征,他不仅是陛下还是太子时的太傅,位高权重,声名显赫,跺一跺脚,整个霞京就要抖三抖。”
听众们“哦”了一声,反应不说平淡,却没有多高昂。身处霞京,天上掉一块石头都能砸中三个大人物,现在都见怪不怪了。
“贺丞相是两朝元老,当年更亲身经历过九尾之乱,在海棠姬如日中天之时,便屡次上谏东诏帝警惕妖姬祸国,可谓忠骨铮铮啊!”
“嚯!”围观群众瞬间提起了兴致。
李家队伍被侍卫驱赶到了旁边,让道丞相经过。裴黎没有参与闲聊,就模糊捕捉到一耳朵海棠姬,出于好奇抬了头。
正巧贺丞相也朝外边瞥来一眼。丞相大人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第一眼平平无奇地扫了过去。待车辇走出三四步,他开始回味那似乎有点脸熟的一张面容。车辇又走出两步,丞相大人大惊,一跃而起,跳下车辇,朝着西门方向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