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安驻足停了一会儿,等前面的流浪狗跑掉,这才继续前行。
不同组织对埃及狂犬病的流行状况有不同的评定,有的组织给出了与中国相同的高风险评级;有的组织则认为只在埃及的野生动物中发现过疫情,风险低于中国,但是不清楚在这个标准里,流浪动物算不算野生动物。
总之,张子安并不想以身试法,亲身验证一下埃及的狂犬疫苗是否有效。
又往东北方走了几分钟,经过一座接一座令人眼花缭乱的寺庙,前方的行人骤然增多,看了一眼地图,他确认已经抵达著名的汗·哈利利市场。
汗·哈利利市场并不是“一座”市场,而是由几十条窄街小巷里的几千家小店共同组成的一个小商品集市,主要是向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贩卖各种手工艺品,当然也绝不缺少特色小吃店可以一饱口福。
无论是旁边的侯赛因广场还是这里,具有阿拉伯风格的建筑已经取代了高楼大厦,如果是拥有浪漫主义情调的诗人在这里,一定会感叹进入了一千零一夜的世界。
不过,这就像是故宫的房子一样,头几个看上去挺新鲜,忙不迭地拍照留念,但看多了也就那样了。更何况这些建筑都很老旧,至少有20岁年龄的空调室外机摇摇欲坠地挂在二楼,让人很提心吊胆。
“阿嚏!”飞玛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吸了吸鼻子说道:“好浓的香精味!”
别说是嗅觉灵敏的飞玛斯,就连张子安也感觉到有些过分浓烈的香精味一股股扑面而来。可能是当地人体味较重又不经常洗澡的原因,香精什么的在这里大行其道。
也许是不喜欢香精味道的原因,流浪狗在这里倒是几乎消失了。
张子安来得早,这里的行人还不多,因为埃及人一般是每天两顿饭,早上九、十点钟和下午四、五点钟,晚餐是主餐,比较丰富,早餐则随便凑合一下。
“你嚎!”
一道怪腔怪调的招呼声传来。
张子安循声望去,看到街边的店铺门口,坐着好几个身穿白袍的当地男人,正在咕嘟咕嘟地抽水烟袋。银质水烟袋工艺精美,不过经常握的地方已经有些氧化发黑。他们注意到黑头发黄皮肤的张子安,兴冲冲地吐出一大口烟雾。
他犹豫了一下是要用日语、韩语还是中文回答,最后还是用中文招手回应:“你好。”
对方连连比划手势,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像是在夸赞他有一只好猫和一条好狗,然后邀请他过去抽水烟。
张子安对抽水烟没兴趣,不过还是礼貌性地过去看了看。
这几个男人很会享受,抽着水烟,喝着红茶,打着埃及麻将,见张子安过来,热情地邀请他坐下一起玩麻将。
张子安连中国的麻将都打不利索,更何况埃及麻将,赶紧摆手拒绝。
但这几个男人依然很热情,甚至有些太热情了,把刚从自己嘴里拿出来的水烟烟嘴就往张子安嘴边递,像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抽一口。
难道埃及人民都是这么热情好客?
但就算再热情,张子安对着那不知道被祖祖辈辈嘬了多少年的烟嘴实在下不去嘴。
要知道,埃及除了拥有世界上最多的流浪狗之外,还拥有世界第一高的丙肝发病率15%,至少有300万埃及人携带丙肝病毒,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丙肝患者。虽然从理论上说丙肝一般不会通过唾液传播,但……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一下。
埃及丙肝病毒的大规模蔓延是始于1950年代,当时埃及政府为了全民接种疫苗,却使用了未经消毒的注射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算是典型的人祸。
某些因公或者因私需要长期居留埃及的外国人,或者虽然是短期旅游但有洁癖的人,在出发之前甚至会给自己注射丙肝疫苗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