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摇摇脑袋,唉,看来最近真是太累了。
她拿起披风,转身想再搭到扶手上,一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阿蝉动作一滞,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楚大哥,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还疼吗?头晕吗?你还有哪里疼?”阿蝉扑倒楚玄身边,不停地问着。
“阿蝉,”楚玄无奈又宠溺的唤她,“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阿蝉连忙点头,“是是是,你刚醒,先别说话了,我去叫太医,你等我,你等我!”说着就要起身。
楚玄一把拉住阿蝉的手,“阿蝉,我饿了。”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端鸡汤!”阿蝉像一阵风一样跑出了营帐。
这丫头,现在是五品朝廷命官,本还以为长大了,没想到还是个毛躁小姑娘,楚玄宠溺的笑了出来。
阿蝉命营帐外的卫兵去请太医,又派人去宁国公那里通传,自己则去了膳房,给楚玄端了一砂锅的糯米参鸡汤。
她听太医说楚玄这几日就会醒,所以早就让太医们配了一道药膳参鸡汤,又命膳房在里面加上糯米和青菜碎炖煮,温气补血。厨子们一直把砂锅放在暖炉子上焙着。
阿蝉回到营帐时,太医们和楚忠、齐南风都已经到了,楚玄坐在床上,太医正在给他诊脉。
“启禀钦差大人、大将军,世子身体中的毒素已经被清除干净,脉象平稳有力。这几日要多餐少食,伤口自然会慢慢愈合。世子身体强健,大约七八日即可恢复。”
“多谢各位太医!”宁国公和齐南风忙给太医行揖礼,太医们拱手让过,鱼贯退出了营帐。
“楚大哥,这是鸡汤,还热着呢,你用一小碗吧。”阿蝉将砂锅内的糯米参鸡汤盛到青瓷小碗中递给楚玄。
楚玄苦笑,“阿蝉,我手上没力,端不动这碗。”齐南风闻言刚要伸手接过,楚忠不动声色拦住了他,一使眼色,齐南风立马心领神会。阿蝉端着小碗,侧身坐在软榻上,将鸡汤喂给楚玄。
鸡汤中有米有汤,青菜爽口,鸡汤鲜浓,米粒炖的软烂,既润喉又饱腹。楚玄用过一小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了暖意,手脚也轻快了许多。
“阿玄,你这几日昏睡还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封阿蝉为钦差大臣,出使叶城。”宁国公看儿子脸色红润起来,这才说道,“皇上和我的猜想差不多,这军中,定有细作!这次皇上派阿蝉前来,就是想让阿蝉和我们配合,揪出细作。”
“不错,儿子当日与何俊率骑兵突袭,是秘密行动,没想到经过风谷时,那些匈奴骑兵竟像是事先就已知晓一样,早就埋伏在两侧。儿子一时不察,这才受了伤。”楚玄眉头紧锁。
“何俊是何人?”阿蝉问道,她自从来了这里,就一直待在楚玄的营帐中,这些军中的将领还认的不是很全。“何俊是骑兵营六品校尉,骑射一流,有时会代少主掌管骑兵营。”齐南风回道。
“匈奴人向来不善用毒,他们自诩为草原雄鹰,对于毒伤这种手段一直嗤之以鼻。这次楚大哥被埋伏,却中了毒箭。而且,太医们说楚大哥中的是乌头碱之毒,这种植物只生长在气候适宜的中南部地区,匈奴地处北方极寒之地,有时连草都不生,更不要说是乌头碱了,倒是医署营中存有此物。”阿蝉分析道。
“如此说来,细作必在军中,恐怕早已与匈奴勾连,蓄谋已久!”楚忠双手紧握成拳,楚玄是他的独生儿子,有人竟想加害于他!只怪自己太大意,才让细作有机可乘,伤了儿子。
“楚伯伯莫急,现在我们还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让细作看出我们已经知晓,怕是会打草惊蛇,毕竟我们现在毫无头绪,若是细作怕暴露,暂时收手,我们怕是永远也揪不出这个细作了。”阿蝉立刻宽慰楚忠,“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不动声色,从长计议。这次我前来叶城,临行前皇上就嘱咐过我不可心急。楚伯伯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揪出这个细作,给楚大哥报仇!”
楚玄沉吟片刻,“父亲,阿蝉刚到叶城,又是女官,只怕军中的其他将领们……”
“可不是吗,这些人都是些粗人,面上虽没有不敬之举,想必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我一时还没顾得上管教他们,阿蝉,这几日,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