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阿蝉说中了!刚才行宫里的太监屁滚尿流的来报,这消息可把整个楚家军的将领们都吓坏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太子胸无点墨,听信谗言,若是将来登上皇位,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楚玄烦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南风,把父亲的折子取来。”
齐南风一怔,“少主,你该不会是要给皇上递折子吧?万万使不得,太子被俘,东宫禁卫全军覆没,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不会轻饶我们!”
楚玄冰冷的眼神看向齐南风,“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还瞒得住吗?若是以后被皇上知道了我们隐瞒,诛九族都是轻的!少废话,快去取折子。”
楚玄没有料错,太子被俘的消息早于他的折子被传到了京城。阿蝉接到军中密报心下大骇,呼延明心狠手辣,只怕太子凶多吉少。
皇后听闻消息就晕倒了,太子并非亲生,这么多年一手养大也多少有了一些母子情分,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如果太子殒命,她又膝下无子,将来皇上驾崩自己该如何是好。
阿蝉又要宽慰皇后,还要处理政事,实在让她焦头烂额,还好贤妃每日都过两仪宫去陪皇后娘娘说话,让阿蝉轻快了不少。
阿蝉急忙派沈鸢去中书省传召伊夕,伊夕凭借过人的才识和对政事独到的见解,再加上四月份时,其父在岭南一带处置流民有功,六月份时被皇上擢升为四品中书侍郎。
“阿夕,你听到太子被俘的消息了吗?”伊夕刚走进太极殿东阁,阿蝉忙起身迎上前去。
“刚刚听说,太子这次实在是太莽撞了,”伊夕面色凝重,“现在当务之急是瞒住皇上,皇上身体羸弱,只怕经不住如此打击了。”
两人密谋一番,分头按计划行事。阿蝉秘密扣下军报,并未呈给皇帝,在后宫下令封锁消息,若是让皇上知道此事,通通杖毙。又传飞鸽给楚玄,让他务必早日将太子营救出来。伊夕在朝中联络六部尚书与各寺卿,下令各部不得泄露消息,任何官员不得让皇上知道太子被俘之事,否则革职查办。
另一边,楚玄接到阿蝉密信后并未立即行动。匈奴人此时被困在嘉峪关外动弹不得,已经派人来索要粮草,这就说明太子在他们手上暂时还不会有危险。楚玄一面给匈奴人准备粮草,一面借运送粮草之机派探子深入匈奴探查情况。
十一月末,天气越来越冷,匈奴六部不睦近些日子也愈演愈烈。据斥候来报,匈奴的粮草剩余不多,各部为了抢夺粮草,时有摩擦发生,这几日还有几次大打出手。各部的首领对呼延明也是怨声载道,甚至吵红了眼还拔刀相向。楚玄叫来军中专门负责看天气的老牧人,老牧人观察云势风向,告诉楚玄,大概四五日后将会有一场大雪。
当夜,楚玄与齐南风召集骑兵营将领议事。
骑兵营共八千余人,按照楚玄的吩咐,其中一千人伪装成匈奴人,一部分埋藏在运粮草的车中进入匈奴军营,另一部分趁夜色摸进去。这一千人负责到各部军帐中混淆视听,激化各部之间的矛盾。
两千人负责攻入匈奴军营,包围住呼延明的军帐,牵制住呼延明部的士兵。
楚玄亲率两千骑兵直奔关押太子的营帐,解救太子。
齐南风率三千人负责外围包抄,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待救出太子后,烧光匈奴粮草和取暖用的干柴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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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天阴的越来越重,眼看一场大雪将至。匈奴人果然如楚玄所料,再次派人索要粮草。楚玄这次亲自迎出军营,对前来索粮的匈奴人说道,“大雪将至,我军特意准备了大批粮草,只希望呼延明单于能信守承诺,不要亏待了太子殿下。”说罢,大手一挥,已经装好的几百车粮草徐徐运出军营。每一车粮草都分量十足,装的满满当当,匈奴人大喜过望,待交接完毕后拉着粮草匆匆离去,并未仔细检查粮草车。
天上的云厚了起来,泛着浓浓的黑色,随着太阳的消失,空气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凛冽之意,不一会儿就下起雪来。风声呼啸,雪花飘飘,打在脸上都有些疼,根本看不清十米开外的景象。
楚玄亲至点将台,点召骑兵,每一匹战马的马蹄上都软软的包裹上了一层布,踏地无声。骑兵营在楚玄的指挥下按照事前部署,分头向匈奴大营行进。
今日运回了几百车的粮草,整个匈奴军营都充斥着欢欣的气氛,就连呼延明面上也缓和了许多,太子在手,饶是再铁血的将军也无计可施,只能乖乖地把粮草奉上。有了粮食,将士们心中自然轻松,晚上燃起篝火边吃边喝,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啪!”一个牛皮酒袋摔在了地上,“奶奶的,你给老子滚远点,自己那边有吃的还来拿我们的,滚!”一个匈奴装扮的男子醉醺醺骂道。
“你再给老子骂一句,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被骂的男子也不甘示弱,两个人说话间就扭打在一起。起初只是两个人的摩擦,很快就演变成两个部落之间的冲突,多年的积怨一齐爆发,场面一片混乱。在匈奴大营的另外几个角落,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