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阿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少主率骑兵突袭,被匈奴人包围,激战一夜,直到援军赶到才把他救回来。少主身上有四处刀伤,还有一处箭伤,那箭头上被淬了毒,中毒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药也喂不进去,一大碗药,只能喝进去不到一成,勉强压制着毒素。少主没法进食,只能喝点流食,其他的伤口被血液中的毒素影响,一直没法愈合,这一个多月还在不停的渗血。军中的郎中说,再这样下去,少主就算不被毒死,也会伤口溃烂而死!”齐南风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他自小和楚玄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有手足之情。
阿蝉红了眼眶,她慢慢坐在床榻边。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和楚玄的再相遇,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钦差大人,这是末将给少主脱衣疗伤时,在他内襟发现的,我想,这应该是给大人的。”齐南风从床头的匣子中取出一封信和一枚玉坠。
他将东西递给阿婵,“末将去给少主打盆热水来。”抹抹眼泪,行揖礼退下。
阿蝉手指摩挲着掌中玉坠,是一只碧翠雕琢的夏蝉,挂在玄色的丝线上,夏蝉随着丝线的摇晃摆来摆去,栩栩如生。
阿蝉又拿起那封信,信纸沾上了被楚玄的血迹,斑驳的血迹已经干涸变黑。阿蝉颤抖的双手打开信纸,楚玄凌锋的字迹映入眼帘,上面只有一句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阿蝉仅有的一点理智被这句话彻底摧毁,她俯在楚玄的身侧失声痛哭。阿蝉知道这首诗的下一句是什么。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楚玄心里是怨她的吧,三年,她从没给楚玄回过一封信。
过去三年间,阿蝉从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她只是用两人相识太短作为借口,一次又一次的麻痹自己。她不敢承认她的胆怯,也不敢承认自己的自私。
她害怕失败,害怕拥有过后再失去。
她自诩聪明,以为只要视而不见就可以避开楚玄的真心,她自私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现在,这一切的自以为是都被楚玄的信击打的粉碎。阿蝉明白,楚玄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君子,是她配不上他。她就像一只缩头乌龟,自私的逃开了楚玄的爱意,辜负了楚玄的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