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靠着西山大营,已经解决了岭南了几股反动势力,他们虽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但毕竟都是步兵和骑兵,在路上剿灭叛军轻而易举,可若是要和倭寇对战,就丝毫没有优势。有很多的士兵都没见过海,更别提凫水了。
刚来广州时,楚玄曾把西山大营改编成作战小队列,轮流让他们上船训练。这不上不知道,一上船,竟然好多士兵都晕船,吐了一大片。剩下那些不晕船的,也踉踉跄跄不敢走动,生怕掉到海里。
倭寇不知何时还会再犯,只靠着之前伊大人训练的那一支队伍根本不够,西山大营这些士兵一时半会也训练不出来,着实让楚玄头疼了一阵子。
天气转暖,寒灾褪去,经过一段时间的开仓赈粮,整个岭南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寒灾和叛乱这两件棘手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楚玄把征兵提上了日程。
阿蝉快要临盆,这几日整天和沈鸢在花园里给小宝宝做衣服。“国公爷和南风已经好些日子没回主院来了,也幸好离得近,不然我还真挺担心呢。”沈鸢一边嘀咕着一边绣着手里的虎头鞋。
“他们这几日可是忙到脚不沾地,”阿蝉放下手里的小肚兜,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腰背,“征兵是个大事,广州府这些官员好些都指望不上,只能他们二人多费费心。”
“要我说这些狗官都应该拉到刑场去吓唬吓唬他们,那铡刀一起,只怕都得吓得哭爹叫娘,再不敢不听宁国公府的话。”沈鸢想到南风那发青的眼圈,心里就一阵心疼。
阿蝉笑笑,“这些人在背后做的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以为只要有刑场的铡刀就能让他们听话?对待这些人,只能诛心,不能强攻。”
说着,她扶着腰站起身来,“行了,既然你这么惦记南风,那我们就过去看看他们,省的我们沈大人成日里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哎呀夫人!你又拿我打趣!我什么时候惦记他了,他不回来我倒落得清闲。”沈鸢脸上红了一红,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也放下手里的针线赶紧站了起来。阿蝉看她这个样子只想发笑,终归也不忍再去逗她,就由沈鸢搀扶着,朝前院慢慢去了。
刚进了前院,就看见几个国公府的属官从主房里出来,都面色凝重,互相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直到阿蝉两人走到了跟前才发现,急急忙忙的给她行礼。
这几个属官一直追随宁国公府从京都到广州,这段日子广州府的官员都作壁上观,多亏了这几个属官一直忙前忙后。
“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阿蝉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十分奇怪,她嫁进宁国公府这一年多,还是头回看见这群人愁成这样。
“回夫人,”为首的一名官员拱拱手道,“实在是征兵一事难以继续,国公爷刚刚才收到了皇上的回函……唉!”
看他愁容满面的样子,阿蝉心里有了点猜测。“我已大体知晓是何事,诸位辛苦,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先回后院歇着吧。”
“还望夫人想想办法!”为首那属官又拱了拱手,这才纷纷行礼告退。
进了主房,宽大的书桌前坐着一个人,正是楚玄,齐南风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楚玄面色阴沉,直愣愣的看着桌案上明黄色的折子,牙关紧咬,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
听见动静,齐南风先转过头来,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已经泛出青色的胡茬。“夫人,阿鸢!”他惊喜的喊道,声音听起来十分疲乏。
楚玄听见声音也抬起头来,看见是阿蝉,面色一瞬间柔和了许多,连忙站起身来,“你们怎么来了?”
“我与阿鸢放心不下你们,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阿蝉伸手摸了摸楚玄的双臂,上下端详道,“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这样多?”
“一点小事而已,不用担心。”楚玄打算瞒着阿蝉,毕竟她临盆在即,不能再让她担忧。
“我在门外都听到了,”阿蝉叹了口气,转头对沈鸢说,“阿鸢,你带南风去西边值房休息一会儿吧,这几日应该是累坏了。”
沈鸢知道这夫妻俩肯定有事相商,正好她也想让齐南风歇歇,闻言忙不迭的把南风拉了出去。
看他俩出了房门,楚玄抚着阿蝉在靠窗的软椅上坐下,“关于征兵一事,今天刚收到皇上的回函,皇上说征兵可以,但国库空虚,拿不出那么多军费,若是想征兵,只能宁国公府自行解决。”
说罢,他烦躁的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可宁国公府哪里来的这些银子?刚才户司的人刚走,一听说要钱,就只说寒灾刚过,库银不足,拿不出银子来。不管问什么就是这一句话,跟车轱辘一样反反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