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一条心?征了兵才能尽快平了这倭寇之乱,才能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为什么就宁愿去搞官场上这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也不愿为了百姓做点实事呢!为官者,连这点良心都没有了吗!”
“还有,”楚玄显然已经愁闷到了极点,“我让南风这几日出去打听了一圈,整个广州适龄的壮年男子,愿意从军的不过十之一二,这远远不够啊!广州此地与中原不同,这里海岸线长,贸易多,所以机会也多,若不是实在揭不开锅,根本不会想到从军。”
楚玄说到这里,仿佛泄了气一般,垮垮的坐在阿蝉身旁,“就算有了军费,也征不到士兵,这是个死局啊!”
阿蝉伸出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柔声说道,“你别气恼,方法总比困难多。”
楚玄叹出一口气,“现在,全岭南的官员都在等着看宁国公府的笑话,如果此事没法妥善解决,宁国公府在他们面前就再也没有威慑力了。”
阿蝉心下了然,宁国公府迁到广州后,先是一部分心中有鬼的官员联起手来,不让宁国公府接触一些军政要务,连带着其他官员也开始呈现观望态势,不敢站队表态,生怕站错了队殃及自身。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次征兵是宁国公府到广州后烧的第一把火,若是这把火烧不旺,只怕后面的火再点也难着了。
“你别急,有问题我们就去解决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阿蝉思忖一番说道,“既然现如今有这么多问题等着我们解决,我们就逐个击破。”
“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你容我想一想,”阿蝉规劝道,“现如今这件事就算一切顺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好。你还是先休息休息,不必急于一时,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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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实在是疲惫不堪的楚玄和南风都回到主院里休息,两人看样子是累极了,各自回房之后倒头就睡。
看他们一时半会还醒不了,阿蝉带着沈鸢上了街。
“夫人要去哪里?”沈鸢看着等在府门前的马车,担忧的看着阿蝉的肚子问道。
“随便转转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对广州都算不上了解,怎么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呢。”主仆两人上了马车,马夫驾着马车在城里转悠。
沈鸢利索的把马车两侧的窗帘卷上去,街上的景象一目了然,两人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在车里闲话。
“夫人,刚才出门前刚刚收到尚食局的信,说司药司派来的医女和稳婆已经在路上了。从写信的日子推算,应该这几日就会到广州。”沈鸢说道。
阿蝉闻言点点头。按照规矩,凡是宗亲或二品以上的诰命夫人若是有孕,尚食局会在预产期前,遣司药司来府上侍候。
这时,车夫喝停了马儿,开始原地掉头,沈鸢觉得奇怪,掀起门帘问道,“怎么在掉头?前面不通了吗?”
马夫指了指前面,说道,“回大人,前面是港口,这会儿应该是有船进港,前面人和马车太多,小人怕过去之后冲撞夫人,这才掉头。”
阿蝉和沈鸢探着身子朝前看去,果然老远就看见一艘大船停在港口,前面人来人往,辆辆马车上都堆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好生热闹。
“夫人,我们还是避开点吧,”沈鸢指了指前面那些人,“这些人都是码头上做工的粗人,别再冲撞到您和小世子。”
阿蝉却摇摇头,看着码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走,去看看。”阿蝉发话,沈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命车夫驾着车进了码头。
马车在一处人少的空地停稳,沈鸢抚着阿蝉下了马车,不远处的船货仓开着口,正有一二十精装的汉子从船上往下卸货。卸货口旁边还停着几辆十分长的马拉板车,货物从船上卸下就直接堆上了板车。
几个账房模样的男人手里拿着货单和算盘,正一件一件的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