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快来追我呀”“殿下,这边,我在这边呢”一阵男女嬉笑的声音从园中传过来,听声音应该是太子和几名嫔妃在嬉戏打闹。
声音越来越近,李言蹊的脸也越来越阴沉。
“美人别跑,别跑,让孤亲一口,来来来,亲一……”太子的声音在看到李言蹊和阿蝉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太子的脸上、脖子上依稀能看到几个胭脂唇印,玉冠斜歪在头顶上,衣襟上领敞开着。身边围着大约十几个娇滴滴的艳丽女子,看服饰有嫔妃、有舞姬、还有宫女。
原先在一旁服侍李言蹊的宫女们急匆匆的跑来,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们实在拦不住殿下。”
太子的侍从高禄一脸赔笑,“娘娘息怒,这园中凉快,娘娘可别扰了殿下的兴致。”
李言蹊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并不理会高禄,对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说,“一人去领十大板!本宫在这里与国公夫人说话,你们怎么连个人也看不住!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本宫身边放吗!”
太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清清嗓子说道,“你放肆!你说谁是阿猫阿狗!不让来就不来,孤还不稀罕这破园子呢,走,美人儿,咱们去别处玩,不理她!除了舞刀弄枪还会干什么!母老虎!”
李言蹊也顾不得受伤的脚,闻言从凉亭中飞身到太子身边,紧紧攥住他的衣襟,“桓逸!你再给我说一遍!”
高禄急的“哎呦哎呦,姑奶奶快松手啊”,可他不敢伸手拉开李言蹊。阿蝉见状快步走下凉亭,拉回李言蹊的手,“娘娘,犯不着动怒。”
太子气的脸通红,又害怕李言蹊,忙后退两步躲到嫔妃们的身后,“走,我们走。”
却只见其中一个为首的黄衣女子用手臂挡住太子,看着李言蹊开口道,“娘娘你竟敢辱骂殿下!这是殿下的园子,殿下的东宫,殿下想去哪就去哪!连天下都是殿下的!现在殿下想在这里玩,你最好快点让开。”
李言蹊银牙紧咬,“冯昭训!本宫看你是活够了!”
“哼!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就了不起!殿下根本就不喜欢你,成婚一年多,殿下可有一日是宿在你宫里的?殿下可是时常召我侍寝!”冯昭训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一脸稚嫩,边说着骄傲的扬起了头,“不光这东宫是太子的,这天下也是太子的!你以为你还能威风多少时日吗?圣上身体不好,殿下登基在即,殿下可早就跟我们说过,他日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你!”
李言蹊已经气得浑身发抖,阿蝉在广袖下紧紧拉住她的手。若不是阿蝉拉住她,只怕她现在早就扑过去将冯昭训撕成碎片了。
“这位是冯昭训?”阿蝉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辉。太子看直了眼。他回过神来,咽了一口唾沫,扯过冯昭训的袖子,说道,“快走,咱们不在这玩了,走。”
太子知道李言蹊虽然是个暴脾气,不好惹,但顶多就是发发脾气。可这位表姐却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比李言蹊可怕一百倍!他看见表姐言笑晏晏的对着冯昭训开口,心里一阵发毛,拽着身旁的美人就要走。
其他女子看见李言蹊动怒,早已经后退好几步。国公夫人的名号在大兴人尽皆知,现在看见太子害怕的模样,更是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偏偏那冯昭训不怕死,还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叉在腰上,趾高气昂的看着阿蝉,敷衍道,“嫔妾正是太子昭训,给国公夫人请安。”
“太子殿下,臣妾今日入宫跟太子妃请安,你的姬妾都能如此跋扈,可见平常这些姬妾有多猖狂。”阿蝉看着太子笑意更浓几分,“如果今天臣妾不在这里,殿下准备看你这些姬妾怎么羞辱娘娘?”
太子心底发毛,根本不敢直视阿蝉,“没,没有羞辱她,是她,是她先出言不逊的。”
“出言不逊?”阿蝉挑了挑眉毛,声音骤然响亮,“刚刚可是殿下的昭训,口口声声说这天下是殿下的,还说殿下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废掉娘娘!”
太子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夏日午间,竟周身只觉寒冷。他本就胸无点墨,这么些年也早已经知道了阿蝉的手腕,如今听到阿蝉的话,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只呆呆的站在原地。
“沈鸢。”阿蝉唤道。“微臣在,夫人有何吩咐。”沈鸢应道。
“即刻宣宗正寺卿入东宫。东宫昭训冯氏,觊觎皇位,诅咒圣上,辱骂太子妃,恐有犯上作乱之念。请宗正寺卿将其收押,处斩刑。”
“微臣领命。”“你敢!”冯昭训后退到太子身边,挽住太子的胳膊,挑衅道,“你还敢杀本宫?本宫可是殿下宠妃,是你的主子!你区区一个臣妇,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