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请自重!”看着柳依依越走越近,楚玄喝止道。
柳依依提着食篮停在书桌旁边,从提篮里端出一盘糕点,“世子爷别误会,我住在府中,吃住全都仰仗您,心有愧疚,特意做了一盘点心,聊表心意,还请世子爷不要推拒才好。”说着,她脚下忽的一软,直直朝楚玄身上扑去。
她本以为楚玄能接住她,谁料楚玄早已看出她的意图,脚下朝房门处一动,堪堪避开柳依依。柳依依来不及反应,“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手中的瓷盘也跌得粉碎,发出一阵脆响。柳依依伏在地上,还故意拉扯身上的纱裙,露出一双玉腿,故作姿态,期望能让楚玄怜香惜玉。
可楚玄根本不吃这一套,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出房门,在院中沉声喊道,“来人!”
门口的小厮听见动静连忙跑进来,另有在院中值守的士兵和侍女听见吩咐也纷纷朝这边过来。众人进了院子,见书房门大开,柳依依衣衫不整伏在地上,身旁还散落着摔碎的瓷盘和糕点,众人又看看楚玄阴沉的快要下雨的面色,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院子里站了许多人,柳依依羞的不敢起身,只能趴在原地,简直要羞愤死。
楚玄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那书房小厮,“怎么,宁国公府的规矩都忘了?”
那小厮见状,早已吓得伏地求饶,“求世子爷饶恕,小的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楚玄一指那小厮,对旁边的士兵吩咐道,“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府。还有侍候柳夫人的那几个侍女,一起发卖出去!”立即有士兵上前,将哭着求饶的小厮拉了下去。楚玄看着众人道,“今后,在宁国公府要心中有数,知道谁是主子,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楚玄又对那几位侍女示意道,“给她捂严实了,送回后院。既然柳夫人摔倒了,就多在房里静养几日吧。”
这话虽是对着侍女说,可大家都明白这是说给那柳依依听的,意思是要严加看管她,不让她再进主院。有侍女从书房的值房里拿来一条毯子,几个侍女扶起柳依依,将她裹了个严实。柳依依在众人的眼神中走出书房,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脚步加快,匆匆走出院子,朝后院去了。
很快,宁国公府包括楚家军就都传遍了这件事,人人都说,这柳依依当初先是爬了匈奴单于的床,这如今又想靠上世子,简直是水性杨花,令人唾弃。流言蜚语向来传播的极快,没几日整个叶城竟已传的无人不知。
没过几日,就到了赏花大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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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十二,休沐日。
一大早,宁国公府门前马车络绎不绝,这次赏花大会是楚玄与阿蝉成婚后第一次举行宴会,请遍了楚家军内的将领还有叶城官署的官员。楚家军内家眷在叶城的有不少,但大多见过阿蝉,只有叶城官员的家眷还没能一睹宁阳县主风采,所以这次各位夫人到的格外齐。
宁国公身体恢复了许多,今日心情大好,也坐在正堂招待客人。男女有别,官员都在前院,夫人和小姐则在内院。
内湖旁,阿蝉正招呼着各位夫人赏花饮茶。“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一位妇人带着一位小姐特意走上前来请安。阿蝉抬头打量着那妇人,约摸四十多岁,身上穿着茜红色折枝花春裳,下着一条八宝琉璃暗金裙子,珠翠满头,又配上一张精明十足的面相,一看就牙尖嘴利。身后那位小姐也打扮的披红挂绿,直叫人眼花缭乱。
“夫人快请坐,不知夫人是哪家府上?”阿蝉温和开口,声音酥软柔顺,让周围人不自觉的声音都小了几度。
那妇人笑笑,十分热络的说,“妾身是叶城知府事之妻,一直听闻夫人大名,今日才得以相见。其实早该来给夫人请安,只是我这女儿前阵子染了风寒,这才好利索。”
阿蝉心下了然,这妇人原来是叶城知府事沈大人之妻,怪不得打扮的如此卖力。这叶城不同其他地方,自从宁国公府镇守叶城之后,百年来,知府事形同虚设,整个叶城实际上都被宁国公府管辖。这叶城知府事官居五品,平时也就点卯应差,连宁国公府门都难进,更别提有机会见到阿蝉了。
“沈夫人哪里的话,既然令爱身子大好,以后常来走动。”阿蝉看着沈夫人后面的女孩笑着说,“我在府里也闲来无事,夫人来陪我说话解闷也是好的。”
许是见阿蝉如此平易近人,那沈夫人放松许多。接着又有几位官家夫人围过来,几个女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阿蝉有些头痛。
“夫人,”那沈夫人开口道,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听说那呼延明的阏氏就在后院住着?”
话音一落,周围几个官家夫人都八卦的围了过来。阿蝉不明所以,点点头道,“不错,现下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她先在府中暂住。”
“哎呦喂,夫人您可真是心大!”那沈夫人神情夸张,其余几位夫人也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阿蝉,“前几天的事整个叶城可都传遍了,如此水性杨花不守妇道之人,留她在府中,终究是个隐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