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躲闪及时,被没有被碎片打中,但她明黄的衣裙上还是崩上了一片墨汁。
楚玄看见她进来,眼中有一丝的纳闷,旋即看见了缩在阿蝉身后的严准,顿时明白过来,“好你个严准,学会跟皇后告状了是不是,朕非要将你关进掖廷狱里去,治治你这个多嘴多舌的毛病!”
阿蝉反手将严准推了出去,关上殿门,“你拿他撒什么气?”
说着她上前环抱住楚玄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前,深吸一口他身上清冽的沉水香,“我好想你啊,我们都两天没见了。”
楚玄满腔的怒火被阿蝉这一下弄得荡然无存,他伸出手搂住阿蝉,柔声说,“我昨天还想着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亲自去云霞山找阿言要人去。”
猫在殿门口偷听的严准听见里头的声音,自己捂着嘴偷笑了两声,嗨,自己真是个天才,天底下只有皇后娘娘能搞得定皇上。他放下心来,甩一甩拂尘,去旁边守着了。
楚玄坐到软榻上,将阿蝉圈进怀里。阿蝉温声低语,将这两日在云霞山的事情慢慢说与楚玄听。
当他听到阿蝉要封杜步凌世袭的爵位,他十分赞成,“这是个好事,这么多年杜掌柜为我们出力不少,我们也理应投桃报李才是。她孤身一人,现在还好说,若是将来年龄大了,有个头疼脑热,总不能让她床前连个尽孝的人都没有。就按你说的办吧。”
对于李言蹊的事情,阿蝉也有自己的考量。她伏在楚玄耳边,将自己的打算细细说与他,楚玄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阿言前半生已经过的够苦了,我倒真希望她能去过自己的生活。”
两人絮絮半天,楚玄早就将上午受的气忘得一干二净。看他情绪平复了,阿蝉才问道,“今早是怎么了?”
楚玄胸口微微一滞,瓮声瓮气的将上午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阿蝉倒是没生气,她把玩着楚玄的手指,“你就因为这事就生这么大的气?”
“他们说你!”楚玄像极了一只护崽的猛兽,将阿蝉逗得咯咯直笑。
“你想不想选秀?”阿蝉故意问他。
楚玄直接板起脸,盯着阿蝉,“你在说什么混话?”他将手放在阿蝉腰间的软肉上,“皇后若是糊涂着,朕有办法让娘娘清醒些。”
阿蝉连声求饶,玩笑着说,“别别别,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说了。”
两人笑闹一阵子,言归正传。
“你若不想选秀,直接下一道旨意昭告天下就是,也断了旁人的念想,”阿蝉倚在楚玄肩膀上,“至于这些大臣,你更不用跟他们生气了,如今你刚刚登基,很多事情他们也并不清楚。身为臣子,希望皇上开枝散叶乃是人之常情,若是因为此事就大动肝火,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楚玄的气头早就过去了,如今细想,阿蝉说的十分有道理,若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因为此事处置了相关的臣子,那么今后恐怕没有人再敢同自己谏言了。
“上折子说我不得干政,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无非就是怕我不熟悉政事,而你又过分纵容我,若是我处理不当,会贻误军国大事。他们还不了解我,也是忧心国事才会如此。”阿蝉耐心的开导楚玄,“皇上是一国之君,不但要有文韬武略,更要有容人的胸襟。广开言路,才能有忠臣直臣不断建言献策。”
楚玄沉吟几息,点点头,“我都知道了,今日确实是我太过冲动。”
过了没有几天,一道《告天下书》自太极宫发出:
朕与皇后结识于幼,一路扶持。朕曾在成亲之时对隆庆皇帝许下承诺,若得此女,必将珍之爱之。数十年,朕与皇后同甘苦,共患难,入大漠,深海疆。今朕登大宝,昔日誓言不敢一日忘之。自朕起,废选秀,清后宫,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封《告天下书》一出,四海震动。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何时有过不设后宫的皇帝?
百姓震惊之后又陷入了深深地敬佩之中,皇上同皇后青梅竹马,一路相伴,这种美好又纯粹的爱情怎能让人不感到钦佩呢。
街头巷尾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皇后娘娘好福气”。这句话被那些有幸见过阿蝉的百姓听见,都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哪里是皇后娘娘好福气,明明就是皇上福气更大,娶了皇后这样一个内外兼修的奇女子为妻,才助他成了千秋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