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就快要到了。
“母妃!”楚玥像一阵旋风一样跑进书房,一头扎进阿蝉的怀里,“快快快,杜姨母来啦!”
抬头看见楚玄,突然文静起来,有模有样的行了个蹲礼,“女儿给父王请安。”
楚玄笑着拍了拍楚玥的小脑袋,对阿蝉说,“快去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走不开,待晚上再好好招待杜掌柜一番。”
阿蝉放下手中的折子,牵起楚玥的小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杜姨母来就这么高兴哇?”
楚玥用力地点点头,“玥儿特别想杜姨母,还想吃明堂里的点心。母妃我们快走吧,杜姨母带了好多好东西!”
阿蝉跟着楚玥往外面会客厅走去,还没进去,就听见杜步凌和沈鸢的笑声,一阵一阵从会客厅里传出来。
“我说今早我的左眼皮怎么一直在跳,原来今日是有故人到访!”阿蝉牵着楚玥的手走进厅里。
杜步凌见她来了,笑得更加开心,但还是站起身行礼,“草民参见宁王妃……”
还没等跪下,一把被阿蝉托住了手臂,“你这是干什么,你我之间何时如此见外了!”
另一边楚玥和绎心跟着侍女去回了后院,开开心心去拆杜步凌给她们带来的礼物。
“别在这坐着了,我们去后院,一会儿让膳房做些京都点心给你尝尝,”阿蝉带着她们两个往后院走,“你若是想在京都开一家分号,还是应该兼顾些京都的风味,毕竟南北离得远,差异极大。”
杜步凌对于阿蝉的提议深感有理,这一路北上,不光环境十分不同,风土人情更是截然不同。
三人坐定,用了些茶点开始聊天。自从夏天从广州离开,短短半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听阿蝉和沈鸢讲着这半年的大小事情,令杜步凌心惊肉跳。
“都说宫闱深深,是会吃人的,没成想,这里头竟真的这么多弯弯绕绕,稍有不慎就是丢命的事!”杜步凌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要我说,还是我们在广州时自在,哪里会有这么多勾心斗角呢。”
她看了一眼阿蝉,又笑了笑,“嗨,我这人安逸惯了,自然是想留在安乐窝里享福,但是王妃又岂是能偏安一隅的凡人呢,我看咱们王妃,回京都之后面容都焕发了许多,可见京都的水土多么养人。”
“你这话,是说我之前在广州时整日灰头土脸吗?”阿蝉打趣道。
三个人笑闹了一阵,杜步凌突然严肃起来,“王妃,你们久居京都,对民间的事可能知道的不算及时。这一趟我过来,一路北上,竟发现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嫁女说亲,越往北,越厉害。”
“怎么回事?”沈鸢有些吃惊。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打探了一番,原来是民间有传言,待除夕之后,皇上便要大举选秀,现下派出了许多宫中内侍,微服在各地物色貌美的女子。家中有待嫁之女的人家都怕极了,生怕自家女儿被皇上选进宫去,这才连忙议亲。
可一个地方条件好的适龄公子就那么几位,媒婆一波一波的上门,门槛都要给踏破了,以至于现在只要是能结亲,哪怕是去给人家做妾都求之不得。
我路上见过最心痛的一件事,就是一家人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年逾古稀的乡绅做妾。那女孩哭喊着不愿意上花轿,最后是硬被父兄给绑了塞进去。那哭声,唉,真让人心酸。
我有心出手想拦住他们,可那女子的父兄说,嫁给人家做妾,不说过的多好,但至少能保住性命,若是被选进宫中做了皇帝的妃嫔,早晚会被皇帝磋磨掉性命。”
“混账东西!”阿蝉重重一放手中的茶杯,茶水从茶杯中摇摇晃晃溅了出来。
“王妃息怒。”杜步凌和沈鸢极少看到阿蝉如此生气,吓得连忙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