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楚玄摄政监国,要处理的事情有一大堆。阿蝉怕他劳累,只要是身子舒坦一些都会帮他处理些朝政,毕竟当年在工作给隆庆帝做御前女官时,也没少替隆庆帝理政。有了阿蝉的助力,楚玄这才觉得松快许多。
正想这事,听见侍女在一旁小声的说,“王妃,摄政王往这边过来了。”
阿蝉回过头,楚玄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她有些疑惑,楚玄往日都忙到脚不沾地,这会儿怎么会在后院?
见楚玄过来,侍女很有眼色的福一福身,走到远处去了。楚玄坐在阿蝉身旁,伸出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说又难受的厉害?”
阿蝉叹了口气,点点头,“谁又这么嘴碎,还专门过去告诉你,你这会儿不忙了?”
“是我吩咐她们的,若是你难受的厉害就去通传我,”他看着阿蝉,脸都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这会儿有点空,所以过来陪陪你。”
两人对着湖水闲聊,话题又转到朝政上。
“伊夕确实能力出众,”楚玄赞叹道,“朝中大小事情在他手中有条不紊,处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些大事要事需要我决断,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非是他太过年轻,我看就算做个宰相也绰绰有余。”
阿蝉笑笑,“前阵子好些官家夫人来我这里探口风,都想将自家女儿许配给阿夕。”
楚玄眼底涌上一股翻腾之意,伊夕多年未娶妻,别人不知为何,他却是明白的。只要他不瞎,就能看出来每次伊夕见到阿蝉时眼底的那股柔情。
只是好在伊夕是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发乎情止乎礼,这些情愫都被他深深地埋在心里,从不示人,若非如此,楚玄也没法和他共事。
阿蝉倒是没看到楚玄的眼神,突然想起来,“最近不是快要科举了?”
楚玄应道,“秋日举行,还有半年的光景,不过一应事务都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毕竟今年新皇刚刚登基,这一批学子会是皇上的第一批臣子,自然是要多做些准备的。”
“我这几日一直在思考这件事,现如今皇上不问朝政,各世家大族拉帮结派十分严重,也幸好是你摄政监国,我们手中还有兵权,这才引得他们忌惮,不敢造次,若非有你,只怕这天下早就乱了套。”
“你的意思是……”楚玄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以科举为契机,就如同我们在岭南时那样,慢慢将朝中尸位素餐者替换下去,培植一批正直有风骨而且有着真凭实学的臣子。”
她看着面前荡漾的水纹叹了口气,“培养一个臣子,是以十年为单位计,若是再不抓紧开始,这天下必将大乱。”
楚玄赞同的看着妻子,“你可有什么好方法?”
“如今科举五年一次,不如就改成隔一年一次,有很多有着真才实学的学子,或是因为发挥不佳或是因为长途跋涉身体不适才名落孙山。五年一次周期太长,缩短时间间隔,也可以激发学子的激情和斗志。
还有,如今天下云景两家私学独大,他们治学严格,所用夫子都是造诣极高,极有学识者,但因为束脩太贵,所以平民鲜少有能入这两家门下拜读的。
我想,最好是能将这两家的私学逐渐过渡到官学,由朝廷接手管理,再不济也要在其中有话语权才好,降低束脩标准,让更多平民学子能够接受好的教育。比如,可以举行入学考试,凡是通过考试,颇有灵性和潜力的学子才能入学。入学后也可以不定期的举行测试,那些吃不了苦的、不认真学的,统统清理出去,以保证学习的气氛。”
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惭愧,“只是关于如何能让朝廷接手这两家私学,我到如今还没有想到好方法。云景两家是百年望族,虽然太后失势,但世家大族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撼动的?若是处理不当,只怕还会引起大风波。”
楚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件事你不要太过忧心,我一会去找一趟阿夕,同他商议。你说的这两件事十分在理,后边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身子不舒服,还是不要太劳累了。”
阿蝉轻轻倚在他肩膀上,手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比我怀玥儿时不知难受了多少倍。我现在只盼着他生下来,性子温和一些,可别像玥儿一般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