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甜挂水的空档,花盈秀直奔青碧乡,她没去青碧乡派出所,荷花村如此大的bug,乡派出所不说铁定有问题,猫腻绝对少不了。
花盈秀联系孟旭时,孟旭正在开协调会,冰天雪地,异地办案实属不易,涉及公安部二级通缉犯和可能存在的□□团伙,也不能置之不理,江镇公安极力配合,但临近年关,他们人手也紧,南城警察先发现的线索,两边领导一合计,干脆成立联合办案小组,南城这边孟旭,江镇派出市局刑侦大队副队长钟涛,队伍人数不多,但都是精兵强将。
青碧乡位于江镇市西北边缘,往外崇山峻岭,江镇有名的偏远地带,说句鸟不拉屎也不为过。如此极端的冰冻天气,赵晓斌在昏迷条件不知所踪,没鬼才怪。
联合办案小组借用江镇市下辖丽荣市刑侦支队办公地,第一时间梳理案情经过。花盈秀找来,孟旭微感诧异。他看过对方的笔录,清楚她避重就轻,有所保留。
花盈秀这种江湖骗子,孟旭以前也接触过,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除非威胁到生命安全,休想她说实话,与其磨嘴皮兜圈子,还不如另辟蹊径,从其他人入手,毕竟花盈秀是花甜的家人,孟旭也不想让他们陷入陷境。
孟旭与花盈秀初次见面波澜不惊,孟旭内敛,花盈秀在外人面前一向矜持,不过对方的好相貌倒令她印象深刻。孟旭是花甜的直属领导,但花甜入职以来忙忙碌碌,花盈秀又忙着挣钱,双方没交集,这算第一次见面。
见孟旭没先开口的意思,花盈秀眼神一闪,率先开口道:“孟队长,我来是有些线索想提供给警方。”
孟旭点头,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花盈秀一噎。
“荷花村的村民患了一种怪异的皮肤病,这种病医院没办法,所以他们才找的我。”花盈秀先说明缘由,不过她也没完全坦白,荷花村开始说迁坟移墓,一口价十万块,十万块一场法事,又是老姐妹介绍,花盈秀没多想屁颠屁颠来了,谁曾想差点全家折了进去。
孟旭一针见血:“什么皮肤病?”
花盈秀微微思索:“像疱疹,又不像疱疹,我不懂看病,但真没见过疱疹结痂,表皮好得差不多,还疼到撕心裂肺拿头撞墙的。而且荷花村的病很奇怪,生病的几乎是男性,女性发病的很少。”
只感染男性的皮肤病?孟旭不解,按道理说荷花村这种偏远封闭的小村庄,如果真是传染病,怎么可能传男不传女,疾病还有性别歧视?
花盈秀环视周围,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连廊空无一人,只有她跟孟旭。
“有件事我感觉不对。”
“什么事?”
“按道理说荷花村这种偏僻村子,经济不发达,又没有村镇企业,年轻人多数该外出务工,但荷花村年轻人很多,尤其是女生,这些女生身段婀娜模样俊俏。”花盈秀声音一顿,脸色略显尴尬,孟旭一个异性,还是晚辈,当着他议论女性的身材颜值,有点方。
孟旭面色如常,“然后呢?”花盈秀比他们多待了一天,而且荷花村对她毕恭毕敬,推崇备至,知道的信息应该比警方多。
花盈秀耸肩,话题戛然而止,“我知道的就这些,至于昨天堵你们的人,他们跟荷花村的关系很复杂,村民对他们有忌惮,但并害怕,甚至内心深处有些瞧不起他们。这种心态我很熟悉,一般耍脑子的都看不上摔刀片的。我觉得双方应该是一种合作关系,荷花村搞业务,刀疤们武力保护,共同搞钱,发家致富。”
花盈秀骤然一愣,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眼前的人可是警察,还是闺女的领导!她迟早毁在这张嘴上。
“孟队长,孟领导,刚才全是我的猜测,你听听就好,千万别当一回事。”
看着眼前极其熟悉的眉眼,孟旭唇角极小幅度抽搐下,花甜的油滑,总算有出处了。
花盈秀走后,孟旭立马安排人将荷花村户籍资料及就医记录调出来,一查果真有问题。
穷山恶水出刁民,荷花村历史可以追溯到解放前,土匪下山改造建成的村子,村民好逸恶劳,习惯不劳而获走捷径,民风极差。
为了贫困补助,荷花村围过好几次乡政府,跑市里上访更是家常便饭。在省道设卡收钱,讹外地司机过路费,断下游村灌溉水源逼人交钱,什么缺德事都干过,乡里提到荷花村就头疼。
但荷花村出奇团结,小恶不断大恶不犯,尺度拿捏得很好,在乡政府忍耐极限上反复横跳。乡里抓了一个,全村人拿着锄头铁铲跟你干,因为这个无法摆上台面的原因,好几次荷花村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近一年倒老实不少,别的不说,至少明面上投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