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岑窒了窒,有些不自在:“咱们能不说这个问题吗?胖啊瘦的,也不是说说就能胖起来的。”
“我说的是,你不要总是多思多虑,忧思伤脾。”
“果然是家学渊源,中医里还说这个点应该睡觉了,你还出来瞎逛?”
蒋中泽看着路北岑不经意流露出的牙尖嘴利,忍不住失笑出声:“因为我觉得这时候能去沙漠散个步,轻松愉悦,比睡觉得来的好处更多啊,当然,还有个人聊天,就更舒服了。”
“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和人聊天吧,比如今晚吃饭的时候,气氛那么好,你都没怎么说话。”
“彼此彼此,所以,我们俩单独聊聊就好了。你们同事太感性,连带着阿皓都跟着情绪低落了,不太好。”
“没有吧,大家不都是就事论事,我觉得林老师说得很理性啊。”
“那也是把理性的观点感性地说了出来,这么说,其实你也不看好那一对?”
两个人穿梭在防风林里,路北岑微微摇了摇头:“我们看不看好有什么用,生活是人家自己的。她这个病,治起来很艰辛,有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听说过吧?更何况还是这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你不相信爱情?爱情或许比血缘更牢固呢?”
“情比金坚吗?我反而觉得,因为爱情太过美好,在发生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对方最美的一面,所以才是最脆弱而短暂的。”
穿出树林,有一道沟,两个人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能踏脚的地方,蒋中泽轻声道:“你能跨过去吗?”
路北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我先跨过去,从站远点,跑几步,借借力,能跨远一点,放心,我会接住你的。”蒋中泽借着昏黄的路灯和璀璨的星光,认真看了路北岑再次确认,
路北岑微笑着点头确认:“好,我可以的。”
点点星辉和灯光落进她的眼里,她的浅笑一直都挺好看,这一刻就显得更加迷人,蒋中泽又握了握空空的掌心,收回目光,转身一个箭步便跨了过去,然后便站得稍远,冲路北岑张开双臂勾了勾手。
路北岑虽说觉得他有些小心过分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冲了冲便很轻松跃了过去,正好落进蒋中泽的怀里,黑色的长发散发出好闻的桔柚香味,拂过蒋中泽的脸庞,落进他的鼻息里。
路北岑从蒋中泽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脸有点红,他应该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型吧,胸口的肌肉很结实,温热的怀抱让她的汗毛又忍不住倒竖了起来,只得找了个话题破解此刻的尴尬。
“我记得你应该是你们家年纪最小的,怎么保护欲这么强?”
这一下,蒋中泽就不止觉得自己是掌心空空了,清了清嗓子:“我们家就是这么教的,大的要保护小的,男人要保护女人,自从姑姑有了阿皓,我就不是最小的了。”
路北岑愣了愣,忍不住好奇道:“我一直挺好奇,你姑姑,就是阿皓的母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你觉得呢?”蒋中泽反问道。
“我大学的时候看过一点心理学的书,有时候就会想,阿皓这样热情善良的性格,应该有个很温暖的母亲,有个很阳光的童年。”
“嗯,她是我最小的姑姑,也是我们家人里,性格最爽朗热情,却又最有耐力的一个人,她出车祸的时候,阿皓还不到六岁,还不太懂事,这件事,对阿皓的爸爸打击挺大,过了一两年,好像还走不出来,然后他就带着阿皓回国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几乎是同时沉默了,因为路旭升回国后大概两三年,就和江云锦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