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好,从远处的湖面印射到高楼的窗户里,林菲看着茶桌另一侧那个茶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把那只杯子丢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搬进来第二天,跟这个人在电梯里遇见,手上新买的家居用品有点多,掉落在地上,他自我介绍姓方,是名大学老师,热情地帮她捡东西,给她送到家门口,很有分寸地站在门外聊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再后来,方老师让他儿子上来借过一次酱油,然后还了一盘红烧肉,又在电梯里“偶遇”了几次,还在湖边散步的时候碰到过,都是邻居,林菲也不好拒人以千里之外,每次都是不咸不淡聊几句。
今天方老师第一次按响自家门铃,说是他十二岁的儿子去同学家玩了,他出门散步忘记带钥匙,想在她家里讨杯水喝。
林菲没有拒绝,很客气地把方老师让进了屋里。借着一杯茶,方老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h大经济学副教授,四十二岁,离异两年,带着儿子生活,平时热衷于炒股,他对自己炒股的眼光颇为自得,很是骄傲地说自己也算是炒到小有积蓄了。
方老师对林菲的工作很感兴趣,她都不记得自己跟他介绍过是电视台的记者,他又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自傲之处:他记忆力超凡。
方老师说第一次见林菲就觉得面熟,当天晚上就想起来,应该是在电视里见过她,还说出了她那天报道的,是因地铁施工,主干道露面突然塌陷,公交车掉进大坑里去的那个突发事件。
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林菲的工作,方老师就问,为什么最近都没有看见她出现在电视机里,不会是升职了,不用再出去跑新闻吧。
林菲淡笑着解释说换了部门,方老师正要继续深入了解,林菲的电话响了起来。
等林菲和儿子通完电话,方老师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很是愤慨道:“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有小孩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人也太不真诚了。”
林菲一脸愕然看着方老师拂袖而去。
到周末和路北岑、方南和冉臻在一起聚会时,这件事被林菲当成一个笑话讲给她们听,几个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方南正沉浸在爱情修成正果的甜蜜之中,看谁都想让人家有一个圆满的家庭,笑过之后便心情极好地给林菲建议道:“菲姐,你有没有想法嘛?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单位有个……”
林菲撅着嘴摇头道:“打住,你以为像我这个情况,跟你们单身女孩子谈恋爱那么容易吗?”
“那不然呢,总不能人人都是那个方老师那样的吧?”方南轻嚷道。
冉臻横了方南一眼:“原来没觉得你这么小白啊,果然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叫我说,虽然不是人人都是方老师,但是我们这种情况找另一半,不管男人女人,基本上也比方老师好不了多少,首先衡量的肯定是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会对现有的生活造成负担,林老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菲认同地点了点头:“男人和女人还不一样,男人到了这个阶段,是既不想增加负担,还希望得到女人的照顾,以及下半身的释放。女人呢,大多数有经济能力的女人,因为已经搞明白婚姻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二婚的选择就变得很狭窄……”
冉臻挥手道:“行了,点到为止就好,你看这两个,一个刚领证,一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再多说几句,别把她们俩给吓着了!”
路北岑轻笑道:“这还能吓着,那也太不经吓了,昨天有人给我报了个选题,说是一对儿离婚的男女,男的带着一个女儿生活,女的带着一个儿子,也是住在一个小区里,两个人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喜欢养狗狗,就因为遛狗结了缘。”
“这两个人年龄合适,兴趣爱好也相投,就想把两家合一家过日子,女方家的儿子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男方家的女儿,受她妈妈的影响,就不想有个后妈。然后就在她妈妈的教唆下,把女方家的狗给毒死了。”
“这下女方家的儿子就不乐意了,他养那条狗的时候,正是父母闹离婚闹得最凶的时候,全靠那条狗陪伴他,度过了父母闹离婚到离婚,再到跟妈妈一起生活的种种不适,他觉得那条狗对他的了解和慰藉,比他妈妈还多。”
方南不由自主接话道:“他不会把男方家的狗也给毒了吧?”
路北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他给那个女孩子泼了浓盐酸。”
“这男孩子多大了?”冉臻问道。
“14,不到承担刑事责任的年龄,正因为这样,那个女孩子的妈妈就带着一伙娘家人,把这一对母子,加上女孩子的爸爸,也就是她的前夫,都打了一顿,不同程度受了伤,男孩子被打折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