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含笑:“小桃倒叫得亲切,”他微微低头,落在她发顶一个吻:“也叫声孤的名字来听听。”

    姜瑶无言。

    戚随澜弯下身:“叫孤的名字。”

    眼看他越贴越紧,姜瑶侧了下身:“戚随阑你别闹了,头挺重的,快叫小桃来。”

    她成天顶着厚重的头饰,现在这头发才刚拆一半。

    戚随阑五指作梳,轻柔地梳弄着她的发间,姜瑶头皮酥麻,他低声道:“孤替你拆发。”

    而后当真揽着她头发,从容缓慢地替她一枝一枝取下簪钗。

    金玉簪钗落在盘中,叮叮当当一阵脆响。

    戚随阑目光越来越深,着迷一般抚弄着她的头发。

    姜瑶头皮更麻了,她拍开他的手,不去看他变换的神色,低头道:“我自己来。”

    殿中安静了一会,戚随阑笑了下:“好,你自己来。”

    他松开手,退到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姜瑶顶着他有如实质的视线,一手抬着发,一手摸索发上的簪钗。

    头饰厚重,发髻繁复。

    拆下一根发簪,头发便垂落一处,发丝垂到脸颊遮住视线,姜瑶只能别别头,腾不出手。渐渐地,姜瑶后抬着的手有些发酸,她动作慢下来。

    戚随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却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他在等她开口。

    但姜瑶专心致志弄着头发,完全忽略了他。

    在拆一枝步摇时姜瑶不慎带落了另一枝玉簪,玉簪当地一声摔到地上,她中间的头发也应声披散,散时带到别的金玉簪子,一时头上叮铃作响。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戚随阑认命地笑了。他走上前,轻柔地别过姜瑶额边碎发。然后一言不发地梳理起她乱作一团的头发。

    泛着黄的铜镜中,暴君昳丽摄人的一张脸却满是平静和温柔。

    姜瑶打心底的疑惑,天下在他的股掌之间,他想要的都唾手可得,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愿望。

    但她会出现在这里,暴君就一定是有所求而不得的东西。

    “陛下从小到大,可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