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过墙,匆忙往东市去。
橚都内不禁车马,但东市西市商贩云集,道路都被占了不少,马还好,车的速度还不如不行,掌柜乘马车到了东市就下车步行了,他走得并不快,云随他们倒也追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掌柜在墨迹什么,先去了几家店铺,门口都挂着赤色商旗,应该是顺便看了看店里的情况。然后又去茶馆坐了一会儿,补上了午饭,坐着听评书。
云随也没吃上午饭,挑了个能够观察到掌柜的地方吃饭。
苏玉山坐在他对面,面前也摆了碗筷,但他对满桌子菜没有一点想法。
“你吃一点儿啊。”云随给他捡菜,“你已经够招眼了,先屈尊装一下凡夫俗子好么?”
他自己吃得倒是很香,放到门口那桌去说不定还能帮店家多招揽几个课人。
苏玉山尝了他捡的菜,味道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能吃得那么开心,就是时不时往对面楼张望一眼看着有点累。
“你安心吃吧,我看着。”苏玉山的目光越过窗栏,淡淡落到街上。
他第一次来橚都,昨天出去逛了一圈,觉得和渡厄城差不多,只是人更多,把仙门几大城的人都放在一起也没有这么热闹,喧闹热腾,生机勃勃。
“他们在干什么?”
云随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是一个姑娘跪在路边,屡见不鲜的卖身葬父。
云随摸出一块银子递给他:“你是仙门出生的,第一次来人间吧?她要把自己卖掉好安葬亡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玉山拿着银子,他记得云随这顿午饭价格和这差不多。
“现在别去,你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等会儿我们找到位置了,折回来再把钱给她吧。不方便带回仙门可以放在我家,或者把钱送给她也行。”
苏玉山问:“我师父说,可怜人未必都可怜,有可能是骗子。你自己也说,不知真假,不去看看就信了吗?”
云随不在意:“你看她,都开春了许久了,衣服还是破旧的袄子,大概是只有夏装和冬装,春秋嘛,将就一下就过去了。她手上的红印子,一看就是打出来的,家里应该对她很不好。
我钱多,被骗也没事,送她了。”
以苏玉山的眼力,这个距离都看不到她手上是不是真的有红印子。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
云随笑了笑:“因为这个姑娘我见过两次了,第一次就给了,谁知道她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父亲要葬。每次我都去给钱,也太冤大头了。
而且仙君心善,我不想拦你。”
苏玉山没再说话。
第三次了还去送钱,这种慷慨一般被称为蠢,但苏玉山不讨厌。
自己危难时候依然愿意对狡诈者伸出援手,是圣人,宽裕时愿意这样做,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