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造化弄人,生生让他没良心的爸妈给打出毛病了。

    陈重看夏冰醒了才允许别人喝,盛了一大碗给夏冰端过去。梁初和迟飞扬早就等不及了,喝了一口,差点热泪盈眶。

    劫后余生的幸福味道。

    陈重先把夏冰扶起来:“吃饭了。”

    “谢谢小重哥哥。”夏冰笑得很勉强,但是嘴角没控制住,看见小孩儿捧着碗给自己送来就挺高兴的,“便利店里还真是什么都有……”

    梁初和迟飞扬正吃得高兴,一下不敢说话。夏队还不知道这些物资是冒了多大风险弄到手的。

    “嗯,都有。”陈重答得很自然,仿佛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店里,一切物资都给他们准备好了。

    夏冰也没多想,尝了一口汤,好喝得没话说,只能用表情回答。喝了大半碗,午餐肉也吃完了,他伸手,在旁边坐着的陈重头顶揉了一把。

    结果给陈重吓着了,差点弹起来。

    “我错了,下次提前说。”夏冰的声音透着身体透支的虚,喝完了热汤,脸色不自然发红,显然是要大病一场。

    果真,到了晚上高烧又来,王盛德去楼上卷着被子睡觉,夏冰盖着好几条空调被,和三个队员挤在一张加宽的双人床上,睡梦见,能觉出一直有人摸自己额头。

    烧完全退下去,用了两天,因为没有药物,全是靠带酒精成分的湿纸巾擦身体,敷额头,人工降温。夏冰只能躺着,特别没面儿,好几次都想起来,因为眼下就一张床,结果让自己霸占了。

    身为队长,他应该考虑队员,身为小辈,他应该礼让老人。可是无论哪点都没做到,关节疼疯了,肺叶也疼,好不容易烧退下去,他最害怕的事来了。

    水不干净,或者太冷,把肺激了一下,他开始咳嗽。

    这在目前的情况下,简直太糟糕。

    “咳。”夏冰又咳了一声,不是不想憋,实在憋不住,嗓子眼里吞了羽毛似的,干痒干痒。床不大,四个人挤在一起倒是缓和,都直挺挺躺着。

    他右边是陈重,左边就是飞扬,梁初怕飞扬一跟头折床底下去,没敢让他靠边睡。

    挨着墙的,就是陈重。夏冰一直自己捂着嘴,又怕声音泄露,又怕把队员传染了。只恨自己没听郎教练的话,随身带个小药包,头疼脑热消炎药常备,谁知道遇上什么事。

    “咳。”又咳了一声,夏冰听见飞扬动了动,像是被吵醒。这几天除了上楼解决生理问题,就是躺着,夏冰两条腿都躺软了。

    就在他又咳了一声之后,面对面的陈重醒了,眯缝着一只眼睛他,表情很像放暑假打算睡懒觉的高中生被邻居家装修闹烦了。

    “对不起啊。”夏冰捂着嘴说,蹑手蹑脚的,仿佛两个人在这里偷情。

    陈重一直没睡,夏冰咳一声他震一下,把手先伸过去。“想咳?”

    “嗯……咳……没事,你睡你的。”夏冰拍开陈重的手,小野狗不老实,总想在自己身上试探人际关系,“你老想碰我干嘛?不碰难受是吧?”

    “我没碰。”陈重直接掀开夏冰的手,把人摁在自己怀里。

    夏冰没时间反应,脸埋进去,几乎呼吸不畅。先闻到高中生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汗味,等他回过神,陈重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