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言昭祸心砂与魔气同时发作,恨意杀心侵蚀神识,根本无从理解凌清越所言。
他再度误解,虽在笑,却笑得戾气横生:“是啊,我早已被逐出师门,再无资格唤你师尊……绝情至此,不愧是清徽仙君。”
凌清越长眉深锁,还想再问,却见言昭抬手,为他擦去额上血迹。
言昭掌心炙热,每一次触碰都恍如落下星火:“我会回来接你,到时候,便由不得你了。”
说罢,他收剑入鞘,飞身而去。
凌清越遥望天际,目送言昭远去。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这一道身影似曾相识。他用尽力气回忆,可惜一无所获,反倒太阳穴又隐隐作痛。
至于时清雨,愕然立在原地,悄然攥拳。
“师兄……”
“此人张狂,断不能留。”
时清雨回过神,厉声说罢,亦提剑而去。
凌清越看着掌心血迹,心中焦躁不安,去水边擦洗之时,却见倒影有异。
不知何时,他的额上就烙下古怪图腾。朱砂红色落在额间,如白雪映红梅。
凌清越俯身拨弄河面,只见倒影散又聚,额上图腾亦不曾消失。
回想方才,那人望着他的眼神,凌清越心间隐隐作痛起来。
很快,隐隐的痛意化作密密匝匝的苦痛。他的心像被无形的攥住、攥紧、揉皱。
凌清越捂住胸膛,闭目之时,眼前腾起茫茫迷雾。
他的神识穿行在迷雾之中,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末了,站定在一道石门前。
“你准备好了吗?”
神识之中,有声音如是问道。
凌清越握住门环,迟疑良久。
他知道,门后有他苦苦追寻的真相——当然,也是极为残忍的真相。
是活在他人捏造的世界安然度日,还是割裂甜美的谎言,接受清醒的痛苦呢?
凌清越再度抬眼之时,眸光凝结为锋刃,展开寸寸锋芒。
在神识之中,他用力推开石门,被耀目的白昼吞噬,再一睁眼,终归看见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