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下动静惊动了离祭台近的族老们，阿母担忧地看过来，nVnV向她们摇摇头，示意无事，朝阿祭伸出手：“我来吧。”
阿祭没有受到预想中的责罚，虽然不信，怀疑这只是nVnV的Y谋，说不定她转头又将钵给那个奴隶来戏弄她，但仍毫不犹豫就交出了钵，因为nVnV是巫，是神在人间的使者。
就算nVnV自己不招摇，就算仍有人以为nVnV得到这个地位是因为族长，可她作为上一任巫从小培养的继承人，却清楚地知道，nVnV的背后不是任何人，而是神。
她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人的范畴。
nVnV接过钵，仪式继续。刚烧开的滚烫沸水盛到钵中，热度很快穿过钵底传到手心，扣着钵边缘的拇指也因为蒸腾不休的热气而发烫。
nVnV来到那些陶瓮面前，一手持钵，一手伸进正沸腾着热气的水中。跟在后头的王瑾瑜没忍住，在心中骂了句脏话，这哪里是跳大神，这明明是杂技表演！而且还是那种应该立刻马上停办查封的nVe待演员型杂技表演！他刚才不过端了一会儿碗，到现在手都疼，光是看她这样，他的手就开始颤抖了。
火光映照下，也看不出她的手红肿了没有，偏偏她的表情还特别平静，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要不是他一直亲眼看着，甚至怀疑她端的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矿泉水。
每个瓮盖上均设一孔，nVnV一边用手将水撒至孔中，一边念诵：“赐尔圣水，洗骨涤灵，安息平怨，佑我大姜……”
他不忍心地转过头，看见阿祭一脸虔诚地注视着她动作，神sE间甚至有些崇拜狂热，而底下的人竟然一直跪着，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抬起头。
他们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刚才如果阿祭不劝诫她，会有别人劝诫吗？她做这件事，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注意力一转移，他就发现那GU奇怪的味道并不是错觉，之前他一直站在香水瓶边上，那GU怪味若隐若现混合其中，尚不明显，现在这GU怪味越来越浓郁，连香气也无法掩盖了。
他试探着往陶瓮那靠近了一些，瓮盖孔很小，黑黢黢的什么也瞧不见，但怪味却立刻呈指数级扩散。
怪味就是从陶瓮中散发出来的。
和粪坑的臭不同，这GU怪味是带着酸意的臭，似乎有什么东西腐烂了五百年，他去粪坑时还只是想吐，现在甚至被熏得头晕，感觉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这些陶瓮里装了什么东西？总不会是在做臭豆腐吧？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nVnV行至特殊方位的四个角。方位是由阿祭测算，说是与太yAn、星星对应，可以引渡鬼魂、镇压凶灵、平怨消灾——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何一个东西能同时和太yAn、星星对应，又是如何对应，但她向来懒得管这些，她说是就是吧——这四处的陶瓮最少，也最小。
为了防止闲杂人等偷看引起恐慌，陶瓮在制成那一刻便由族老亲自密封，nVnV先示意王瑾瑜把嘴捂上，等他懵懂照做了，才用刀撬开瓮盖边缘糊的土，启开陶瓮，果然听到身后人的尖叫。
幸而尖叫声只开了个头便被他自己SiSi捂住，没有惊动台下的人。nVnV微微侧头，余光瞧见那人眼睛瞪得快要脱框，捂住嘴的手都在颤抖，像一只受惊炸毛的小猫。
若是平时，nVnV或许还会惊叹一句“表情丰富”，现在却没那个心情，面无表情觑他一眼，眼神警告他不许多事。
王瑾瑜没有接收到这个眼神，满脑子都是刚才那惊魂一瞥：陶瓮里装的是尸首啊！
看T型，应该是一具婴孩的尸T，皮r0U几乎全部消失，露出皑皑白骨，看样子已经Si去月余。
瓮棺启封后，浓烈的怪味迅速弥散开来。他后知后觉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路过湖边时远远闻见一GU冲天臭味，附近到处被拉了警戒线，后来看新闻才知道是发现一具无名nV尸，心理Y影谈不上，只记得有个路人扶着树呕吐不已的样子。
他现在就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