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海听着沈长轩的话,顿时有些萧索。
他比十五年前要清瘦许多的身躯在雪风中显得飘摇,透出深深的无力。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通天瀑,道:
“人居朝堂上,哪能事事都由自己说了算。”
说到这里,他又扭头看着沈长轩,道,
“不像你,隐世高人,潇洒快活,想隐居就隐居,想复出就复出。”
沈长轩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唐渊海,听他如此喟叹,便莞尔一笑,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
唐渊海继续说道:
“听说你这次出来,逢人便打出‘长生仙师’的名号。怎么,想通了,要涉足朝堂了?”
沈长轩便道:
“没什么想通不想通,既然要去调查某些事情,必然和某些人打交道,那么打出这个名号,办事也方便许多。”
唐渊海闻言便笑了笑,道:
“你可知,‘那位’对你本来就有微词,你逼死岑飞卿,他虽然如往常一样什么也没说,恐怕会对你更加忌惮。这可不是好事,想当年,我被褫夺了官职,也是这么一步步得罪他的呀……”
沈长轩听着唐渊海的讲述,颇有些不以为意。
皇帝陛下怎么想,他自然不必太过考虑。
不过听唐渊海这么说,沈长轩脑海中就冒出个念头。当年这位国师离职,似乎并不是仅仅因为新皇登基,改弦更张。其中另有缘由。
“那位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和老先生你有些龃龉?”沈长轩眸光一动,含笑问道。
唐渊海得先皇器重,若是坚持原则,不和太子拉关系,那么把太子给得罪,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看唐渊海这模样,怎么也不像个坚持原则的人。
沈长轩正疑惑间,却听得唐渊海说道:
“咳,老夫和先帝朝的太子,关系可好得不行啊。”
沈长轩便有些不解,继而又见唐渊海眼中有些迷蒙,道:
“世事亦改,人心难测啊。”
沈长轩听他这般说,便不再多问,只道:
“唐老先生今时今日如我一般逍遥自在,也不失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