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塞要炮台的火力牵制,守军的防御能力大打折扣,在其全部龟缩塔楼后,数千名法国步兵乘机突入要塞胸墙内,与盘踞在堡垒里的敌人展开激烈的对射与白刃战。虽然军官们不住的吆喝着开火,但来自西班牙人的步枪射击还是逐渐减弱,由开始还算整齐的排放,变成了稀疏的乱射。尽管如此,全军的推进速度还是非常缓慢。
看到这里,我一边命令士兵们集体瞄准仍在指挥战斗的敌人军官开火,继续发动猛攻;一边下令周围的人高喊“缴枪不杀”,保证投降守军的性命。终于,攻入要塞15分钟后,见到大势已去的2000名西班牙人挂起了白旗,放弃无谓抵抗,宣告投降。
“乌拉!”
“乌拉!”
“乌拉!”
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一队队投降的西班牙守军打起白旗,拖着武器,垂头丧气的从要塞各个塔楼里走出来,空地上放下各自的步枪、短枪与军刀,一声不吭集结到指定的区域。
凌晨5:30分,胜利女神再次对自己微笑。我得意洋洋地接过战败者送来的冈萨雷斯将军配剑(其本人在白刃战中被击毙,又少了一大批赎金),看着雀跃欢腾的战士们,叫来马列科斯与夏德,让炮兵少校按照预定计划,马上接守要塞炮台,并转向炮口,严密监视海面;命令自己副官,传达号令,所有防御海岸的部队转而围困半岛另外两座炮台,等候命令,暂不主动出击,另外,让传令官告诉进攻部队,就地休整,等候下步命令到达。
就在我下达完所有指令后,有人冲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后大声说道:
“报告总司令,来复枪突击队圆满完成任务,向将军复命。全队101人,实到44人,其他人都…”修什上尉话语梗咽在最后一句。站在他身后的是一排突击队员,只是人数不到先前的一半。
“好,好,好,辛苦了!”连续几个好字表达了自己激动心情,望着这些衣杉褴褛的勇士们,包涵热泪的我与每位突击战士热烈拥抱,随后,转身站在胸墙上,面对着全场官兵高声说道:“共和国感谢你们的功绩,我以军团总指挥的身份现在宣布,英勇的来复枪连将扩充为营级编制,并作为军团先头部队率先进驻土伦,这个无上的荣誉,你们当之无愧!”
包扎完伤口,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士兵们的纠缠,带着王继业绕到要塞的后面,远眺着地中海,准备迎接日出的时刻。
“你判断一下,我们的纳尔逊将军下步该如何?”依稀看着远方时隐时现的舰队,若有所思的问道。
“哦,哦,说什么?”站在一旁发愣的王继业显然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我的问话,直到催促了几句,才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我明智地放弃了刚才话题。
“是啊,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在自己国土上驰骋一支像将军所拥有的无敌雄师。”王继业心有所指。
“面包会有的,大炮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的兄弟。只不过这样的革命军队是为推翻一个帝王,开始另一个皇帝的统治吗?”试探,我的想法,看能不能让兄弟变同志。
“呵呵,尊敬的将军,从孩提起,我就开始接触法国的革命思想,还在英国做见习军官的时候,我就秘密加入了同情法国革命的共和思想联合会。家族的传统只是老辈们的意愿,是些虚无缥缈的幻想。虽然,自己从没到过祖国,但在故土乡情仍让我魂牵梦绕,常常问自己,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同胞是什么样子。在这几年里,我航行于大西洋、地中海与波罗的海,到过欧洲许多国家,亲眼目睹了大英帝国的繁荣与强大,法兰西民族的自由与激情,整个欧洲都在日新月异的加速发展。可我的祖国呢,还在那个满清皇帝的统治之下,亿万黎民都是留辫子的下跪奴才,封建、愚昧与无知是他们的特长。我放弃家业,远赴英伦,就是为了在军校学习,来海军服役,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能有朝一日以解放者的身份回到将军所说的中国。”
王继业望了我一眼,缓缓地继续说道:“但我失望了,利益至上的英国当权者只想建立自己的日不落帝国,一个庞大、腐朽而又落后的封建王朝之存在,可以实现他们在远东的发展战略。因此,革命法国才是我的选择,特别是遇到您,我的将军,一位受到法国人如此爱戴的中国将领。从那刻起,我就希望能在您的领导下,让法兰西式大革命也在未来的中国上演。”言语中充满激情,说道最后,我的同胞不可抑制地挥舞着双臂,仿佛看到无数个士兵冲向紫禁城,封建帝制也在轰轰烈烈革命运动中化为灰烬。
听到这些肺腑直言,我被同胞的言语所感动,深压已久激情同时迸发出来,紧抓王继业的胳臂,动容说道:“安德鲁属于自由法兰西,而革命的中国需要赵凯,我在法国的奋斗就是为了能积蓄实力打回去,让自由、民主、博爱的旗帜插满神州,让满清贵胄以及他们的走狗们在革命浪潮下战战发抖,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同志!”
“同志!”
当一轮红日从海面升起的时候,两双革命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穿透乌云的光芒也同时撒满两人面庞。从这一刻起,不久的中国将会因此而改变,尽管时间不可预期。
等我们返回要塞的时候,开展国内革命,颠覆满清政权的宏远计划初步形成:王继业即刻潜入战俘营,等到土伦战役结束后,将随奥哈腊等人被遣返回英国,他本人将以此为借口请求退役(按照英国海军的惯例,所有被俘海的海军军官在回国后,允许自由选择离开舰队),离开英国。然后,借助期家族的财力在孟加拉、吕宋、澳门等地与内地通商,蓄积财力的同时了解民情,联络各方革命志士,并从第三年开始(即公元1795年),每年至少派遣500名12岁以下孩童到欧洲各国,学习先进的革命思想、科学技术与军事指挥,以备在获得自己地盘后,发展与打造近代工业与军事基础。
而我的任务则是维持法国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并让欧洲各国继续陷入长久的动乱,至少在20年内无暇顾及东方的变革。耽误之急,是借助法国的对外战争,一方面巩固自己在军队里的地位,赢得法国人的崇敬,为革命的中国在欧洲获得一个最坚实的盟友;一方面通过不断的战争胜利,利用自己威望,为未来中国革命者争夺一块某个战败国在亚洲的殖民地,以此为契机,积蓄足够的人力、财力与物力,完成工业革命的原始积累;另一方面攫取大量钱财,安排每年的留学人员到欧洲各国学习,承担他们的各项经费开支。
当上述工作准备就绪后,一场血腥的东方革命即将揭幕。
正当我仍然沉浸于,对未来中国无限美好的憧憬时,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自己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