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大雨不断,仓库一角发生漏雨,有些粮食回潮了。趁着天气好,阿泰带着伙计去晾晒粮食,二狗那帮人非但指挥不动,还各种冷嘲热讽的,而其他干活的伙计觉得有失公允,他们直接罢工不干。
粮食刚晒干,天气突然翻脸,阿泰一个人忙跑前跳后,拼命将粮食抢收回仓库,自己被淋个落汤鸡,加上长期受郁憋气,直接病倒。
“东家,你是不知道二狗这个人心眼有多坏,他指使人四处散播谣言,说阿泰德不配位,死乞白赖霸着掌柜的位置。之前那帮伙计干活都挺卖力的,自从被二狗的再三挑拨之后,全部都变得爱斤斤计较,时常跟阿泰对着干。好好的粮铺,被二狗这帮人搞得乌烟瘴气,我家阿泰急得口舌生疮,这不加上淋了场雨,这才得了重病,连吃药都不管用。”
阿泰觉得丢人,忙斥责道:“你这婆娘别瞎说,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屋里。”
“嫂子说的情况,我今天也看到了。”夏秋直接开门见山,“那三个无故旷工的,我已经辞退了,还有两个迟早的扣半天工钱。”
她的雷厉果断,让阿泰愕然不已,羞愧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是我不才,辜负了东家的期待。”
“那你觉得,如果掌柜这个位置让二狗来做,对粮铺来说真是好事吗?”
阿泰被噎住。他跟二狗都是铺子刚开张就进来的老人,那时的他待人接物没得挑剔,干活也卖力,是真心诚意为铺子打算的。可好像从自己接手掌柜后,他就慢慢地变了,愈发变本加厉甚至不惜拿铺子的生意来折腾。
夏秋问道:“病好了没有?”
“好得差不多了。”
“那还不收拾下,赶紧跟我回粮铺干活,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辞退你?”
阿泰错愕,然后赶紧回屋收拾,“东家,我这就跟你回铺子。”
夏秋神色淡淡,心底却已有打算。阿泰忠厚老实不假,但管理能力确实有待提高,这也是自己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回到粮铺,夏秋再将召集所有伙计,轻言淡语提了阿泰生病旷工的始末,然后当众表扬他抢救粮食有功,决定奖励他半个月的工钱,但同时也因为他管理不善,导致伙计间嫌隙不断,扣半个月月钱作为惩罚。
一奖一扣,算是持平,但态度摆在那里,又拿粮食被淋的事打脸在场的伙计。
伙计们本来心中还有不服,可转念一想当初确实不该,为泄愤而不顾东家的损失,这要是换别家早就被辞退了。
“大家都是老伙计了,跟着铺子荣辱与共过来的,当初铺子再忙大家都一条心,如果铺里的生意门可罗雀,不知你们作何感想?”
夏秋环视着众人,沉声道:“东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靠卖粮一个一个铜板赚来的,生意如果再这样差,铺子很快就要关门,到时别说我会欠一屁股的债,你们也要另谋高就,这其中的得失还请你们好好算算,到底值不值得?”
这一算,倒把伙计惊出身冷汗。确实,现在的粮价一天高过一天,生意却一天差过一天,其他粮铺已经在降伙计的工钱,以维持粮铺的运转。如果铺子关门,损失最大的可是他们,到时怎么养家糊口?
臊完伙计,夏秋自个也承认错误,“阿泰在管理方面确实有缺陷,但人无完人,如果换你们来做掌柜,你们试问真能比他做得更好?”
将心换心,问题自然就容易解决。
见他们心中有顿悟,夏秋趁热打铁道:“关于你们提的干活分配不公的问题,我也有谨慎考虑过,这事确实存在,而且也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我跟阿泰商量过了,他给你们争取了三个名额,每个月表现最好的人,可以额外多三十文钱作为奖励。”
至于表现如何,由阿泰按分工进行考核,每天都会进行核查。当然,如果他考核有失偏颇,伙计可以直接跟东家反馈,但在此之前必须无条件报从分配。东家一旦核实,也会对掌柜的进行考核,绝不会徇私。
有东家的发话,卖力干活的每个月还多三十文的奖励,伙计哪有不高兴的。其实他们也不是嫌活重,就是觉得做掌柜的不公平,欺软怕硬。
离开的时候,夏秋将阿泰叫到门外,“身为掌柜,孰轻孰重你心中要有杆称,那些偷奸耍滑的,甘当汤里那颗老鼠屎的,该辞退的就辞退,难不成还要留着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