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空说完之后没再多停留，转身往病房走。
陆远兴从后面追上来拽住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甚至眼神里还有一丝不解，“陆晚空，你就非要和我对着做是不是？”
“我没有。”陆晚空平静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因为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陆远兴说道，“从小时候开始你就是这样，我让你来和我们一起住你偏不，你非要一个人住在那所房子里，导致现在每次我回到小区里就会发现以前的老邻居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有了新家庭不要你了一样，所以才让你一个小孩子从小到大一直一个人生活。”
陆晚空看着陆远兴的眼睛，开口问道：“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和我讨论这件事情吗？”
“我为什么不能讨论这件事情。”陆远兴的情绪很激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一直以来你这么对我！”
“好，既然你想说，那我们就趁现在聊一聊。”
陆晚空挣开陆远兴的禁锢，他抽出胳膊，站正之后面对面对看着他，问道：“我想问你，当年我住在你和秦阿姨家里，秦阿姨生了病，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也在发高烧，但是你却只带着秦阿姨去医院，把我自己留在了家里？”
陆远兴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脸色僵了僵，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当时太着急了，忘了。”
陆晚空听完轻笑了一声，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还想问你，当年秦阿姨的那个孩子没有保住，你给我打完电话之后有将近三个月没有再联系我，也没有去看过我，一直到后来陆雨濛出生，你才重新邀请我去和你们一起住，这又是为什么？”
这次的问题陆远兴没有回答，甚至连看向陆晚空的目光都有些闪躲。
陆晚空直视着他，说道：“因为你恨我。”
陆远兴下意识地开口想要否认，但是对上陆晚空此时此刻的目光，他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那双眼睛里像是带着永远都不会消失的悲伤，浓得像一团无论如何都化解不开的雾。
陆晚空看着他微微提了下唇角，开口说道：“爸，因为你一直在恨我，因为我，你失去了你的孩子，所以你不愿意看见我，你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我，所以你才对我避而不见，直到你有了陆雨濛，你终于不用担心再次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意外了，所以你才重新邀请我去加入你们的生活。”
“可是，爸，我一直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和秦阿姨，如果不是我，你和秦阿姨不会失去那个小孩，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我要怎么心无芥蒂地去参与你们的生活呢。”
陆晚空用力地握着拳，连指甲仿佛都陷进了皮肉里，他像是在问陆远兴，又像是再问自己，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该怎么办呢？”
“儿子。”陆远兴伸出手去碰了碰陆晚空的胳膊，“我，我......”
“没事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不用说了。”陆晚空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其实咱们两个都一样，你对我有许多不满，我对你也有很多抱怨，我和我妈之间也一样，但是我说过了，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你，我一样不会离开，因为你是我爸，她是我妈。”
陆晚空说完之后就转身回了病房，病房门半掩着，林野就站在病房门口，看见陆晚空回来之后连忙微微朝他笑了一下。
陆晚空也朝他笑了笑，问道：“站在这里干什么？”
林野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目光扫过别处，“我就是......”
“他怕你挨揍，站在那里方便听见动静之后及时冲出去救你。”李皓冉坐在沙发上说道。
林野回头看了一眼李皓冉，李皓冉朝他吐了吐舌头。
陆晚空笑了起来，拉着林野走到沙发那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