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我不要你去。”清沅和何意两个人在外面，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清沅才敢将自己内心的声音宣之于口。
说她冷漠也好，自私也罢，她只想何意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为什么尹从月的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
“可是她……她也救过我的命。”何意眼里含着泪，可清沅不知道这是因为谁。是因为现在站在她面前反对的自己，还是因为那个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尹从月？
“你听我说……”何意想要拉着她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
何意怔了怔，思绪都要乱成一团麻。
“……我答应了，伯母跪下来求我，我不能拒绝。我这条命也是被她救回来的，如果我能救她……我和她这辈子也就两清了。”
路灯下，清沅的眼泪反射着点点光亮，开口道:“你怎么救她，我都知道了，她喜欢的人也不是你，你甚至都不是那个系铃人！”
“为什么何悦能拒绝，你却拒绝不了？”清沅今天格外咄咄逼人，“说到底，你还放不下她对不对？”
这是她第一次对何意这么激动，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两件都在捶打她的心脏，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爱人，都说要离开她，让她怎么能保持平静。
“我放不下她，是因为我欠她的，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只喜欢你。”何意也流了两行泪水，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是辅助治疗而已，效果好的话我在德国待一年就可以回来了，只是一年而已。”
“你……”何意哽咽着说不出话，“你要跟我分手吗？”
清沅嘴唇微动，她想说话，可何意倏地抱住了她:“你不要跟我分手……”
拥抱的力度大到让清沅快喘不过气来，事实上她现在除了哭的力气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为什么不能像这个拥抱一样，再用力一点、再紧一点，将她圈在她的世界里。清沅无法和何意共情，当她知道了何悦和何意以及尹从月三人的关系后她更加无法接受。
明明是……明明是何悦的问题，为什么这个锅要落在何意身上。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想法黑暗自私极了，可何意就像她心脏不可或缺的一个零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何意从她的世界离开。
明明前不久还以为她们会有未来，会有永远，现在看来，其实等待她们的，不过是一座废墟。
“不要跟我分手……”何意呜咽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显得格外悲伤无助。
“怎么样……难道你也要跪下来求我吗？”清沅蹙着眉，盈满泪的眼睛一眨就会泣出泪珠。
何意擦了擦眼泪，竟然也像尹从月的妈妈一样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何意仰着头，炙热的目光就那么径直看着她，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断断续续的话语:“你要抛下我吗？你要跟我分手，找其他的爱人？”
一个两个的下跪，看似是卑微到极点，其实每个人要在清沅逼到万丈深渊的边缘，逼她做出选择。
“我只会爱你……”何意闭着眼，直起了身子，手环绕上她的腰，“我不能失去你，你也别不要我好不好。”
“是你不能失去我吗……”清沅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何意的额头。
是她不能失去何意。